去行宮去悠閒度日,將後宮交給了蕭昀的后妃。
那時候,蕭昀有意打壓武家和壓制武曇,雖然礙於面上功夫,不能在她沒有大過錯的時候就完全奪了她手中鳳印,卻刻意抬了個霍芸嫿出來和她為難……
而他,一直在北疆,後來回宮的就那麼一次,參加過兩三次的宮宴。
此刻回想起來,當時跟在惠妃霍芸嫿身邊殷勤服侍的……
就是方錦!
姜皇后身邊的方姑姑!
想來當時是因為姜皇后不再在後宮攪風攪雨,她用了些手段和說辭,挪到了霍芸嫿身邊,繼續蟄伏,等待時機!
當年,是他太不把蕭昀身邊的那些女人當回事了,所以連她們都沒正眼瞧過,自然更不會去關注她們身邊的奴才,否則的話——
這個方錦,他應該早就認出來了才對,也不至於這輩子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查詢,還險些在她手裡栽了跟頭。
蕭樾的思緒略有幾分飄遠,武曇已經被姜皇后驚得直瞪眼,拽著他的袖子小聲嘀咕:“這……這皇后娘娘也太……”
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說她沉不住氣?她可是連弒君這種大事都敢做的!
可要說她有氣魄——
眼下小金子都還沒開口指證呢,她就先已經陣腳大亂?
蕭樾被她一打岔,立刻收拾了散亂的思緒,也好整以暇的開始看戲。
小金子本來是去看方錦的,這時候姜皇后主動一冒頭,他卻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就變了主意,一咬牙道:“奴才……奴才是受皇后娘娘指使的!”
方錦是知道他的軟肋的,可是——
姜皇后未必知道吧?
畢竟在這後宮裡,像是方錦這種地位的大宮女,就算替主子做事,也要適當的保留底牌,方便給自己留餘地或者退路!
小金子也不是就多確信方錦不會把他弟弟的事情告訴姜皇后,可是明顯蕭樾比姜皇后他們道行更深,心又更狠,加上人已經落在蕭樾手裡了——
兩者權衡,他必須賭這一把了。
皇帝的神情劇震,蹲在那裡,身子都有點不穩了,晃了晃,直想往後倒。
陶任之連忙喊了小徒弟一起過去扶他起身。
姜皇后那邊已經悽聲尖叫:“你胡說!”
蕭昀是這時候才驟然回神,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但是下一刻,他馬上就鎮定了心神,快走兩步跟著過來攙扶皇帝:“父皇,您還好吧?”
說話間姜皇后已經從臺階上瘋了似的衝下來,就想撲過來撕爛小金子的嘴:“你這狗奴才,本宮是哪裡虧了你了?這樣莫須有的罪名你都敢往本宮頭上栽?”
皇帝眼中已經現出明顯的殺機。
方錦一看事情不妙,再不能坐視不理,趁著皇帝還沒叫人動手,她當機立斷的衝下來,從後面一把抱住了姜皇后的腰,一邊大聲的跟皇帝求情:“皇上,這奴才是信口開河,皇后娘娘怎麼會做這種事?您不要聽一個奴才的片面之詞,娘娘是無辜的!”
因為姜皇后本身衝下來的力道太猛,兩人就齊齊的歪倒在了臺階上。
方錦趁亂又趕緊在姜皇后耳邊囑咐:“穩住!娘娘穩住!”
姜皇后此刻早就是又急又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蕭昀也拉著皇帝陳情:“父皇,此事應該另有隱情。如若真是和母后有關,這小金子何必早不招認,晚不招認,非要在這時候招認的?”
雖然說蕭樾逼供的手段狠了些——
蕭昀這時候想的卻不是這個,只是本能的想拖自己的母后出漩渦。
姜皇后勉力爬起來,奔到皇帝面前,跪著扯住他的袍角,仰頭去看他的臉,滿面淚痕道:“皇上,咱們二十餘年的夫妻,您要相信臣妾,臣妾怎麼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皇帝此刻的內心已經被憤怒和仇恨充滿了,同時,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一樣,居然連踢開她的力氣也沒有,只是垂眸看著他,兩條腿,一時軟的像是苗條,一時又像是被灌了鉛,動也不能動。
他不說話。
姜皇后就只顧著哭訴喊冤。
楊廉之等人知道事情鬧大發了,哪怕是皇帝后宮的家務事,他也忍不住的站住來直言道:“陛下,贖老臣無禮莽撞,這樁事看樣子並不簡單,並不是聽誰一兩句話的指證就能作數的。”
說著,他就看向了還趴在地上,動不得的小金子。
皇帝也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