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惹到她的,她連太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給。回頭等她反應過來,或者等今日宴後去跟晟王求證知道陛下並不曾宣召晟王見面,您的謊話就拆穿了。要是讓她知道您今天原是想算計她的,您覺得她會怎麼對您?而且……您剛才究竟做的是什麼?您是想把她引到陛下那裡,這片逆鱗同時也是晟王爺的……公主,您沒有別的選擇了,只要等過了今天的午宴,讓晟王夫妻倆有時間說上兩句私房話,您今天的謊言就會被盡數拆穿,陛下對您或許還會惦念幾分兄妹情分,不會趕盡殺絕,可是晟王不會的,您幾時見過他有對人手下留情的?”
這番話,無異於一柄利刃,狠狠的往德陽的心口戳了一刀。
她臉色慘變,整個人都惶恐的微微顫抖起來,手抓著胸口的衣襟,紅著眼睛轉頭衝這宮女低吼:“主意是你給本宮出的,現在你拿這話反過來威脅本宮?”
那宮女皺眉,似乎對她的倒打一耙也很有點不可思議,一板一眼的跟她講道理:“主意的確是奴婢出的,可初衷都是為了公主的前程謀劃的。您若是不願意,要反對一開始不答應就好,現在事情都已經做了,再反過來怪罪奴婢也於事無補,開弓沒有回頭箭……”
德陽公主面無血色,表情也扭曲至極,目光盯著她半晌,最後還是一副橫不下心來的模樣,懊惱甩袖:“這種事你讓本宮怎麼做得出來?還要大庭廣眾的暴出來,本宮還要臉不要?”
那宮女黔首微垂,站在她身側,語氣無辜的反問:“前程這回事暫且不提,事情到了這一步,要命還是要臉,公主就只能選一樣了,時不我待,再有半個時辰就該開宴了,做與不做,公主您儘快拿個主意吧,如果要做,還有很多事要去佈署安排的,不能再耽擱了。”
這時候德陽是真有點後悔剛才怎麼沒有剪掉自己的舌頭,她非要去武曇面前挑撥了那麼一番,明明什麼也沒做成,卻反而把自己堵進了死衚衕裡,回不了頭……
她並不想孤注一擲,可只要等蕭樾知道了剛才發生的事,聯想到她的動機和目的,就一定不會饒了她,她已經無路可走了。
“好!”她現在連糾結和猶豫的時間也沒有了,用力的咬破舌尖,用劇痛來讓自己清醒,回頭再看向那個宮女的時候臉上神色已經一片堅定:“南梁太孫現在應該是已經去了宴會那邊,你去找個人,一定要找眼生的……王修苒是女眷,現在不可能和他待在一起,就說是王修苒要找他有話說。他們兩個青梅竹馬,關係很是不錯,用王修苒的名義應該可以順利把他引出來。”
既然下定了決心,她也就不再瞻前顧後,說著,唇角居然還慢慢揚起一個惡劣的弧度來,冷笑道:“既然要做,就別浪費機會,趁機順便把王修苒這塊絆腳石也一併踢開。”
她目光幽暗的看向那個宮女,盯著她警告:“事發之後就把髒水潑給王修苒,明白嗎?”
如果說是她自主去給梁晉下套的,大胤方面要給南梁交代不說,她也成了罪魁禍首,但如果說是有人暗算害她的,她搖身一變成了受害者,這件事的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也許真的是因為一直都將王修苒視為最大的勁敵,所以到了這個關鍵時刻德陽居然也能立刻反應過來要順帶著擺王修苒一道。
那宮女明顯也深諳此道,主僕兩個一拍即合,商定完就趕時間一樣匆忙的離開了。
武曇和藍釉站在花叢後面,此刻臉上的表情很有些一言難盡。
藍釉很直接的道破玄機:“這宮女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分明就是故意引我們過來聽牆根的,她這到底跟誰一夥的?把我們引過來再故意說這些話,難道她是為了借王妃之手去揭露德陽公主的陰謀?她跟德陽公主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