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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少室(三)

。”

寒灰慧喜道:“趙總兵所言不差,我少林習武有千年傳承,歷經戰火屹立不倒,本也不怕三兩撥賊兵亂匪來擾。但今時不同往日,這李際遇乃是登封間的地頭蛇,根基就在少室山,非流賊可比,他在少室山一日,我少林便無一日安寧。即便過幾日將他打退了,他後續又將捲土重來,逐不盡、驅不完,日日殘害百姓生計、月月擾亂寺僧清靜,總非長久之計。出家人本該慈悲為懷,可若不能一勞永逸永絕其患,對我少林而言,並無意義。”復長嘆道,“唉,如鯁在喉、如芒在背,豈能安穩。”

“我寺兵精而不多,自保有餘,滅賊無力。”彼岸海寬亦搖著頭道。

雖然當日郭如克曾說過李際遇想要與趙當世結交,但這等土寇,想一遭是一遭,趙當世實在不會天真到認為自己一出面僅憑隻言片語就能讓興師動眾的河南土寇們偃旗而去。趙當世思及此處,思忖道:“若真按這慧喜禪師要求的斬草除根,不出戰兵的確難以辦到。”又想,“也不知龍野那裡辦得怎麼樣了。”

寒灰慧喜這時候說道:“素聞趙總兵有威名,鎮得住賊寇,那於大忠三日後將再來寺中討要說法,屆時在寺中立雪亭見面,還請趙總兵能出面替我寺出頭。”

趙當世心道:“主持嫌我帶來的人少,已不抱助戰指望,只希望用我當初在流寇中的威望,勸說土寇離去,也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轉而想道,“總之龍野那裡訊息不明,先拖著一日是一日。在寺中見面,我亦沒甚險情。”於是拱手道:“主持放心,趙某既受永惠神僧重託,少林事已是我趙某事,一定出面。”

寒灰慧喜憂慮寺運,愁雲慘淡,當下無心多說,讓彼岸海寬安頓趙當世等人,自去別處坐禪。彼岸海寬對趙當世道:“趙總兵俠肝義膽,肯出手相助,小僧替寺中謝過。”

趙當世笑道:“本應當的,不消如此。”

彼岸海寬這段日子一心撲在寺院防務上,將趙當世等帶到西側的廂房後,讓看守庭院的師兄海明細緻安排,告辭離去。

那海明五十左右歲數,生得肥頭大耳矮墩墩的,氣質談吐較之彼岸海寬完全天壤之別,粗言粗語,少有出家人的風度。趙當世自想:“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寺院一隅之地,品質之優劣同樣涇渭分明。慧喜禪師之後,海寬師父想必就是接手少林的最好人選。”

海明與幾個年輕寺僧一併先幫著把趙當世等的行李搬進廂房,但接過柳如是的包裹時,一雙小眼骨碌碌朝著柳如是轉了幾轉,目光有意無意來回掠過她的胸脯腰肢,頗有些神不思屬的意味。

柳如是被他盯得不耐,說道:“你要將我包裹哪裡去?”

海明被一語點醒,偷看了趙當世兩眼,趕緊道:“小僧在想,這趙施主住的廂房只夠兩人,一人是趙施主,那另一個要放哪位女施主的包裹?”說著,又掃了連芷一眼。

趙當世未答,柳如是搶白道:“不勞高僧多心,我與阿芷妹子住一間。”

“哦,原來如此,是小僧多想了。”海明訕訕堆笑,望向趙當世。

趙當世有苦難言,尋思:“禪房清靜之地,也不好風花雪月,這樣也罷。”故而點點頭道,“這間雅居給二位姑娘,我與老周另住一間。”

海明連聲諾諾,不敢再看柳如是,低著頭與其餘寺僧一併只顧搬執行李、撣平被褥。

當日在廂房中,除了遠近偶爾傳起幾聲悠揚的號角聲警戒外,風平浪靜。周文赫道:“主公,你看這兩日若真打起來,咱們怎麼辦?”

趙當世說道:“這兩日打不起來,土寇曉得少林寺厲害,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強攻。至三日後立雪亭會前,土寇只會裝腔作勢,目的不過施壓罷了。我等只顧安心休息,不必擔心。”畢竟是百戰餘生,規模更大、局勢更莫測的戰事趙當世也沒少見過,少林寺這點風浪在他眼中實算不得什麼。

周文赫點頭,起身去房外取了寺僧送來的齋飯,回來笑道:“主公,就這短短功夫,隔壁已經是歡聲笑語了。”

隔壁住的便是柳如是與連芷,以柳如是之伶牙俐齒,趙當世早想到了有這一茬,道:“寺裡就她兩個女子,談得來也在情理之中。”

用了齋飯,沒有佳偶作陪,趙當世在房內和周文赫閒扯了一些往事打發時間,不知不覺就到夜深。正要臥下歇息,不想門外人影綽約,有人“篤篤”敲門。周文赫警覺,鯉魚打挺從床上躍起,抄起腰刀貼近門低聲道:“什麼人?”

“是我。”聽聲音,乃柳如是。

趙當世給周文赫使個眼色,自走過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