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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紙巾胡亂擦了擦鼻子,抬手一看錶已經快六點了。手上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她不敢久留,生怕又有突發事件把自己絆住,匆匆收拾了東西跟同事們道別後就走了。
剛走到樓下大廳,包裡的手機就響了。嚴幼微再好脾氣也忍不住罵了聲娘,狠狠心假裝沒聽見,繼續埋頭往前走。電話響了幾聲結束通話了,她這才鬆了口氣。
雖然已經開春,但傍晚時風冷風依舊吹得人受不了。嚴幼微整了整圍巾,隨著人流快步往前走,去地鐵站搭地鐵。
晚高峰時間馬路上和地鐵站裡都擠滿了人,嚴幼微好不容易買了票擠上了車,挑了個不那麼擠的地方站下,抱著欄杆閉目養神。
車子發動的一剎那她想起剛才那個電話來了,耐不住好奇還是掏出來看了。結果一看不由嚇一跳。電話並不是電視臺同事打來的,螢幕上清楚地顯示就在剛才,孫晉揚給她打了一共十二個電話。這個數字著實令人吃驚。
這位小爺又在搞什麼鬼?自打上次同學會後兩人就再沒見過面,聽說他出國度假去了。看今天這情況,他是回來了?
一想到這位爺她就不能不想到另外一位,曾子牧的臉一下子就衝到了她眼前,怎麼甩都甩不掉。她的耳邊還回響著那句讓人心臟驟停的話:“嚴幼微,你好好想一想,你跟我之間到底有沒有秘密?”
這話就像魔咒一般,整個春節一直在她的耳邊迴響。嚴幼微打了個冷戰,人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結果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地鐵裡安靜的環境讓這鈴聲聽起來格外清晰,嚇得嚴幼微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地上。
她接起來沒好氣道:“喂,幹嘛?”
“幼微,你現在在哪裡?”孫晉揚的聲音聽上去壓得很低,像是悄悄給她打電話。
“我在回家的地鐵上,有什麼事兒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嚴幼微不由沒了耐心。她最近的心情已經夠差了。
“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我告訴你,我可不會再幫你演戲了,你小子要是有良心,就主動過來讓我揍一頓。”敢借酒醉佔她便宜,真的不教訓他都不行了。
嚴幼微從前就總教訓孫晉揚。這小子小的時候娘得很,大概沒有親媽總被後媽欺負的緣故,膽子比一般男孩子小很多,遇到點事兒就哭哭啼啼。每到這個時候,嚴幼微就總是護在他身前,替他去教訓別人。等把人打跑後再轉身教訓他,一點點的把他身上女裡女氣的毛病給改了。
難怪曾子牧說他有戀母情節,這麼一想大概還真是。
孫晉揚在電話那頭笑得很勉強:“那天的事情是意外,我喝醉了。”
“我真後悔陪你去同學會,菜沒吃止幾口,豆腐倒讓你給吃了。”
“我也後悔。”
“你後悔什麼?”
“早知道不該帶你去的。讓我哥給撞見了,害我差點死他手上。”
一說起這個嚴幼微又止不住地冒火。她之所以會落到現在這麼尷尬的境地,全拜孫晉揚所賜。不是他她不會去同學會,也不會喝這麼多酒。如果他沒有丟下自己落跑的話,她也不會落入曾子牧。
那天晚上她到底有沒有跟曾子牧說不應該說的話啊?嚴幼微真的很想大吼一聲問問老天爺。
孫晉揚還在電話那頭囉哩吧嗦:“我哥知道我要跟別人結婚,說我玩弄你的感情,挽起袖子要揍我……”
“你確實欠揍。真該讓曾子牧揍死你才對。我好心好意陪你去撐場面,你居然把酒醉的我扔給曾子牧自己跑了。你有沒有良心?孫晉揚,你簡直不是人。”
“我冤枉啊,我是想打車送你回家的。可我哥突然出現了,誰知道他那天也去那家酒店啊。不是我把你扔給他,是他硬把你搶過去的。”
孫晉揚完全照著自己有利的方向講,絕口不提他想佔嚴幼微便宜偷親她甚至帶她回酒店的事情。
嚴幼微在電話那頭不住地冷哼,那聲音聽得孫晉揚頗為汗顏。為了轉移話題,他只能追問道:
“那天晚上你還好嗎?”
“都過去大半個月了,年都過完了你才來關心我好不好?孫晉揚,虧我從前對你這麼好,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其實本來嚴幼微也沒這麼生氣的,孫晉揚不管她就不管唄,反正她一成年人也不需要別人照顧她。可關鍵是他不應該把醉酒的自己交給曾子牧,害她唏哩糊塗跟曾子牧同床了一晚上不說,搞不好連陽陽的身世也一股腦兒地交代給對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