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子彈擦過他的耳朵,無聲地射入了背後的牆上。
現場鴉雀無聲,然後響起了一片驚呼聲。廠長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憲兵隊長的殘酷行徑,半晌才發現大家都望著自己身後的牆。
他緩緩轉身,看到了他這輩子沒見過的奇景——
牆壁上不是彈坑,而是一扇門。
不,與其說門,更像是牆壁被撕開了一道裂口,透過裂口,可以看到牆壁對面的街景。
街上的行人停下了腳步,與機甲修理廠中的童工、憲兵面面相覷。
十五秒鐘以後,呈現正圓形的裂口又收束、消失了,牆壁回覆原狀,子彈清脆地掉落在地面上。
憲兵隊長拾起子彈,再次擺在廠長面前:“這是能夠改變空間的子彈,你這裡還有麼?”
廠長呆愣地搖搖頭:“我從來不知道這回事。”
“當然。”憲兵隊長勾起了嘴角,充滿嘲諷意味地笑著,“在篤信科學的帝國裡生活久了,人類都忘記了科學之外的力量。”
“科學之外?”
“魔法。”憲兵隊長眯起了眼睛,“將純粹的精神力灌注到子彈上,賦予子彈改變物質空間的屬性。你的流水線上有一位魔導師。你能辨別出他來麼?”
廠長接過了子彈,“也許……”
“他是個天才。如果他是你的工人,那麼他的年齡應該還不超過十六歲。一個孩子,在沒有接受過任何魔法教育的情況下,使用三級空間魔法,並將其印刻在子彈上……他是天生的魔導師,理應接受最好的軍校教育。玫瑰公爵正在期待與他的會面。”
廠長捏緊了子彈:“……我去翻越一下出入庫資料,看看這是哪一批貨,那麼對照著排班表,應該可以確定是誰。請您稍等。”
白葉抬眼,望著廠長走進辦公室,吸溜了一口泡麵。
廠長不多時帶著一個小工出來:“就是他。”
白葉聽到朋友驚呼:“這不是廠長家的少爺麼?!”
白葉比了個噓,拍拍朋友的背,讓他保持安靜。
“哦,是他?”憲兵隊長挑剔地打量著小工。他的工作服是新的,剛套上,並不合身。隊長又抓起了他的手。手指細膩潔白,不像是幹活的手。
“你確定麼?”
廠長猶豫了片刻,依舊斬釘截鐵道:“我……我確定。”
他的孩子考試失利,失去了進入軍校學習的機會。在這個年代,如果不能成為一個軍人,很難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廠長有錢,但他希望自己的孩子有權。聽憲兵隊長的話,被選中的孩子將送往最好的軍校,只要能進軍校,就算他們發現他不是該死的魔導師又如何?他相信自己的孩子足夠優秀,即使不能勝任該死的魔法,也能在其他方面——比如機甲駕駛上——有特別的表現。無論如何,他都不想錯過唯一的機會,把孩子推向統治階級。
想到這裡,廠長再次推了一把兒子的肩膀:“就是他。”
“既然如此……”憲兵隊長笑著朝少年伸手。
就在這時,工廠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我的天吶這裡也有一扇門!”
憲兵立刻趕去現場,然後在對講機中與隊長確認:“是同樣的空間魔法。”
隊長朝廠長冷笑一聲:“看來你沒有找對人啊。”
說罷,拔出長劍朝魔法門處追去。在魔法門合攏之前,憲兵隊長帶著幾個好手穿過了牆壁,跑到街上。剩下的憲兵也繞遠路追了上去,工廠一瞬間又變得空空蕩蕩。
廠長咬牙切齒:“該死的,別讓我知道是誰!”
白葉終於喝完最後一口湯,慢吞吞走到廠長面前:“老闆,我明天想請假去看醫生,我覺得胸口有點……”
“滾滾滾!”
廠長現在完全不想聆聽童工對於工作環境的抱怨。
白葉默默地離開了。
而當白葉離開之後,廠長驀然發現,前面那個拿著報紙與人嚼舌根的童工背上,貼著一張小紙條。
“他們想要拿魔導師做生物實驗,不要將羊送入狼的口中。”
廠長顫抖著撕下紙條,問那小工:“誰貼在你背上的?”
小工訝然:“我不知道……”
等他想起白葉的時候,白葉早就消失不見。
白葉經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撞上了正在搜捕的憲兵隊長。憲兵隊長站在原地左右張望,顯然是識破了他調虎離山的詭計。
“他跑不遠,分頭追。”憲兵隊長從懷裡掏出一副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