償。這種非理性的人物根本沒有能力去做大壞事犯大罪,因為做這些事總少不了計劃性,偽裝和自我控制,但這些東西對於他來說,都是不可能的。不過要達到極高度的美德,他也難辦得到;這是因為即令他在天性上再有向善的傾向,然而任何人所不能免的,個別的,罪惡的和惡毒的衝動還是存在的,並且,如果理性不自陳為實踐的,不以不變的準則和堅定的決心對抗這些衝動,這些衝動也必然要變為行動。
最後,理性之表現為實踐的'性質' 是在真正有理性的一些人物,因此人們在日常生活中就把這些人物叫做實踐的哲學家。這些人特有的標誌是一種不同於尋常的恬靜心情,不管所發生的事情是令人不快還是令人欣慰',他們都不放在心上' ;是穩定的情緒和作出決定之後便堅持貫徹'的精神' 。事實上這就是理性在他們這些人心中起著壓倒的作用,也就是說他們偏於抽象而不近於直觀的認識;由此,他們對於生活便有了藉助於概念的,在一般在全盤和大體上的概覽。理性一勞永逸地將生活的蓋子揭開了,連同眼前一時印象的虛偽性,連同一切事物的變化無常,生命的短促,享受的空虛,幸運的消長以及偶然事故對人大大小小的惡作劇都揭穿了。因此在他們看來沒有什麼是意外的,凡是在抽象中已知道的,如果一旦個別地成為事實而出現於他們之前,都不能出其不意地使他們感到驚異,不能使他們喪失自制的能力,不像不如此有理性的人'常' 有這種情況那樣。眼前的、直觀的、現實的東西對於後面這種人'可以' 發揮這麼大的力量,以致那些冷靜的、暗淡無色的概念都退入意識的後臺,而忘記了既定原則和規範的他們'自然' 就要陷入各色各樣的感觸和激情中去了。我在本書第一篇結尾處已經討論過斯多噶派的倫理學,依我看來這本來並不是別的什麼,而'只' 是指示一種在上述意義上真正合乎理性的生活。這樣的生活也是霍雷茲在許多地方一再稱頌過的。他的心不逐物也是屬於這種生活的,還有德爾費'神廟' 上的標語“勿感情用事”同樣也是屬於這種生活的。“心不逐物”譯作“什麼也不驚奇歎服”是完全錯誤的。這一霍雷茲式的格言用意所在既不是理論的也不是實踐的,實際上要說的是:“不要無條件的珍愛任何東西,不要看見什麼就忘掉了自己,不要以為佔有任何一物能夠帶來圓滿的幸福:對於一件事物任何難以形容的慾望都只是作弄人的幻象,要擺脫這種幻象;與其靠掙來的佔有'權',毋寧靠弄明白了的認識,效果是一樣,但更容易得多”。西塞羅也是在這種意義上來使用admiari'“羨物之情”這一詞' 的('見'《論預言》Ⅱ。2。)。所以說霍雷茲的意思是“'大'無畏”,是“不傾心”,也是“無動於衷”,而這些東西德漠克利特早就已稱之為最高的善了(見克利門斯·亞力山大的《古希臘羅馬詩文集錦》Ⅱ。21,並比較斯特拉博Ⅰ。第98頁和第105頁)。——'總之' 在談行動上的這種合理性時,是毫不涉及善惡問題的,不過也是由於這樣在實踐上應用理性才使人對動物而有的真正優越性樹立起來了,並且也只有在這方面看才有意義,才容許說人有他的尊嚴。
在所有已論述過的和所有可以想得到的場合,合乎理性與不合乎理性的兩種行為之間的區別歸根結蒂仍在於動機是抽象的概念還是直觀的表象。所以我對於理性所作的解釋完全和一切時代一切民族的語言習慣相符,而人們也大不可將語言習慣當作什麼偶然的或隨便的東西看,而是要看清語言習慣是從每人對於不同的精神能力所意識到的那種區別中產生的,任何人說話都是符合這種意識的;不過,'人們' 當然也沒有把這種意識提升到抽象定義的明晰性罷了。我們的祖先造字,並不是沒有賦予一定的意義,以便若干世紀之後才出現的哲學家們拿到現成的字,又由他們來決定每一字應作何解釋。'不,' 我們的祖先乃是以每一字標誌完全有定規的概念的。所以這些詞就不再是無主的了,而在這些詞前此原有的意義之外另塞入一個完全不同的意義;那就叫做誤用這些詞,叫做發起一種特有用法'——文學上濫用詞彙的自由——' ,按這種用字法每人都可以任意的以一種意義來使用任何一個字,這就必然要引起無限的混亂。洛克就已詳細地論述過哲學上的分歧大多數都是由於誤用詞彙來的。為了解釋清楚'這一點' ,大家只要看一看當今思想貧乏的自命哲學家的人們在實質、意識、真理以及其他等等字眼上搞出來的那種可恥的誤用亂用'情況' 。除了最近代之外,一切時代的一切哲學家對於理性的說法與解釋,和我對於理性的解釋都是一致的,這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