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與塔魯哈瑪雅融為一體,藉助他的力量,在百年間一直保持著十八歲時的容顏。”
咕嘟咕嘟,熱流又透過靈魂的紐帶流向唐達。
“人們稱女孩為薩達·塔魯哈瑪雅(與神融為一體的人)。在這個神人的帶領下,西兀魯族發動戰爭,征討各個氏族,轉眼間就征服了整個羅塔爾巴爾。
“沒有一個氏族是她的對手——即使是擁有強大軍隊的氏族,在薩達·塔魯哈瑪雅面前也無能為力。她對待敵人,就如腹中孕育著雷雨的積雨雲般狂怒。她一生氣,塔魯哈瑪雅就會出現,如旋風般攻擊敵人,瞬間撕裂所有人的喉嚨。盾牌、石牆都抵擋不住塔魯哈瑪雅的攻勢。許多氏族被消滅,到最後,只剩下羅塔族。
“人數不多的西兀魯族,同擁有強大騎兵團的羅塔族,在夏漢古戰場上相遇。據說分佈在廣闊草原上的羅塔各部落的騎兵,瞬間就像草一樣被割倒,四周化為一片血海。
“羅塔人被迫投降。薩達·塔魯哈瑪雅統治了羅塔爾巴爾……一個噩夢般的時代揭開了序幕。”
齊基薩突然大叫:
“不,才不是這樣!”
斯法魯回過頭,發現齊基薩雙眼佈滿血絲,仇恨地瞪著自己:
“那……那是你們羅塔人編造的傳說!”
斯法魯驚訝地睜大雙眼說:
“你說什麼?你是塔魯人,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傳說。這可是你們代代相傳的聖典啊!”
齊基薩搖搖頭。
從塔魯·庫瑪達那裡聽到這個傳說時,他覺得自己的祖先怎麼能做出這麼殘忍的事。他以有這樣的祖先為恥,覺得自己也罪孽深重。
但是,現在聽到想殺自己和雅思拉的傢伙這樣譴責自己的祖先,他有一種怒火攻心的感覺,母親的話開始在耳邊響起。
齊基薩一直認為母親的話是異端邪說,但此時此刻,為了保護自己和雅思拉,他只能依靠母親的想法來支撐自己。
齊基薩一衝動忍不住說起母親讓他絕不能在外人面前洩露半句的話:
“薩達’塔魯哈瑪雅藉著神靈的力量,結束了戰爭時代。羅塔爾巴爾在一個神的統治下,第一次實現了國家的統一,人民從此過上了沒有戰爭的日子!
“你們在薩達’塔魯哈瑪雅死後,為了徹底奪取羅塔爾巴爾的統治權,從第一代羅塔王基朗開始,就詆譭薩達‘塔魯哈瑪雅,逼我們生活在暗處(見不得光的地方),一直蔑視、踐踏我們。”
斯法魯吃驚地看著齊基薩,突然用力點點頭說:
“原來如此。塔魯人中萌生了這樣的想法。這樣一來,就不難理解為何你母親要打破長久以來的禁忌了。”
一聽這話,齊基薩立刻膽怯起來——塔魯人的禁忌並沒有改變,只是他不願承認只有母親抱有這樣異端的想法,還違反了禁忌。
斯法魯看著陷入沉默的齊基薩,說道:
“羅塔人的確神化了基朗王,鄙視你們,把你們當做異類。這些都是事實。
“但是,齊基薩,你們不也一樣,為了神化自己而詆譭他人,歪曲歷史嗎?
“你剛才說在薩達·塔魯哈瑪雅的帶領下,羅塔爾巴爾第一次迎來了沒有氏族紛爭、和平的時代——這一點不可否認。
“不過,那份平靜,絕不是因為人民都滿意而產生的,而是因為人們都害怕到不敢出聲才產生的平靜。
“那個時代,但凡稍逆薩達·塔魯哈瑪雅意志的,只有死路一條。
“被絕對的權利和恐懼抑制而得到的平靜,就是你們所謂的和平嗎?”
“你說謊!薩達·塔魯哈瑪雅是個賢明的人!她施行仁政,是個聖人!”
“我沒有說謊。如果薩達·塔魯哈瑪雅真的施行仁政,她為什麼會被殺死呢?”
“那是因為羅塔王基朗想掌權,所以召集和他一樣野心勃勃的人,殘殺了她!”
斯法魯眼中浮現出一絲冷笑,說:
“那不可能——薩達·塔魯哈瑪雅當然不會乖乖束手就擒等基朗他們來殺她。你應該知道吧?在神力附身的時候,薩達‘塔魯哈瑪雅從不睡覺。她根本沒有任何弱點。而且,習慣被她統治、懼怕她的羅塔人也不敢動殺她的念頭。”
斯法魯輕輕搖頭。說完這番話,他問齊基薩:
“你聽過斯魯·卡夏魯這個稱號嗎?”
齊基薩皺緊眉頭,輕聲說:
“斯魯‘卡夏魯是薩達·塔魯哈瑪雅養的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