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白貓一口咬下,將石室地面啃出一個大坑來。
被藏在此處的數個木雕,也被吞入腹中。
周圍各處,都有他人在譭棄萬靈陣眼,這陣法本就是臨時佈置,也沒有真正壓陣之物,算不得穩固。
被毀掉大半陣眼後,它也停下了運作。
不再抽取陣中真氣,無法再行煉化,那些已存於此處的稀薄靈氣,也在夜風吹拂下,飛快的消散在天地之間。
張嵐站在破碎的石室裡,他能感覺到一股風急速吹起,帶起呼呼風聲,又在幾息之後,散落於天地之間。
那風吹起惜花公子的衣角,讓他輕嘆一聲。
今夜這邪陣之禍,鬼蜮之事,總算是結束了。
“喵~”
靈氣消散時,如白虎般蹲在張嵐身邊的妖貓白靈兒,也發出一聲軟糯叫聲,隨著消散的靈氣一起快速縮小。
眨眼之間,就從威猛的妖獸,又變回了一隻普普通通的小貓兒。
眼中血紅勾玉消散,回到藍色瞳孔,身後兩根尾巴搖晃間,也融匯成一根,不過體形大了些。
就好像是今晚一頓飽餐之後,從那巴掌大小的柔弱樣子,長到了正常貓兒大小。
不過比起它那肥嘟嘟的萬妖之母來比對,這白貓兒,還是個幼貓的樣子。
“沒了靈氣,你這不乖的貓兒,也逞不得兇了。”
張嵐彎下腰,將蹭著他褲腿的白貓抱在懷中,又從破破爛爛的袖子裡,抽出一條白娟手帕,為小貓擦了擦嘴角的蛇血。
他伸出手,在這吃飽了,便昏昏欲睡的貓兒頭頂狠敲了一下。
他心裡也有後怕。
之前被這兇性大發的白貓吞入嘴裡,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結果沒過幾刻,自己又被吐了出來,白靈兒是被靈氣激盪,才失了神。
在適應靈氣後,它便恢復了神智。
但張嵐也是悽慘。
妖貓腹中的胃液,可以腐蝕萬物,若不是他幸運些,這會就要成一團臭烘烘的貓糞了。
全身上下,衣衫襤褸,還有被腐蝕出的傷口,身上的珍貴之物,都不見了蹤影,被吐出來的時候,手中只有夜盡琉璃扇還完好無損。
連那張家家主的印信,都被弄出了好幾道醜陋難看的瘢痕。
“喵~”
小貓兒趴在張嵐懷中,並不記恨張嵐剛才打它那一指頭,只是一個勁的鳴叫,軟糯乖巧,似是在求饒一般。
“看在你也用心做事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張嵐撫摸著貓兒的腦袋,帶著它,一瘸一拐的走出石室,迎面正遇到廝殺一場的李義堅,車華。
還有河洛幫,玉皇宮的弟子們。
他努了努嘴,對坐在石頭上喘息的李義堅說:
“事還沒辦完呢,不是休息的時候。
蛇王已死,群蛇在退散,你等前去封堵住洞口,不許任何人離開遺蹟!”
張嵐眯起眼睛,眼中寒氣滿滿,他揮了揮手中黑扇,冷聲說:
“若有敢硬闖的,打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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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被重塑的山體上方,在那失去靈氣,便散落開的巨石平臺上,沈秋和花青盤坐在新生懸崖的邊緣。
搖光刀插在山石中,在寬大刀背上,靠著彌留的東靈君。
山鬼不在。
方才戰鬥時,就不見了他的蹤影。
沈秋自然不會認為山鬼是畏戰而逃,他大概能猜到兄長為何不辭而別,山鬼那邊,估計也遇到了些麻煩。
在兩人身後,穿著天罡甲的小鐵,正持劍站在那裡。
他身邊是抱著斷劍走過來的劉卓然。
這兩個人,和東靈君李君臨的關係,有點複雜。
確實該來送他最後一程。
“你來的有點晚了。”
沈秋的手,貼在東靈君手腕上,不斷的吸納寒氣,讓他不至於被寒毒徹底冰封,他回頭對劉卓然說:
“你師父譭棄神魂,助我等今夜誅仙。
我雖對他很有意見,也曾與他生死相搏,算不得朋友,但今夜之事,若沒有他,是肯定成不了的。
和他說說話吧,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嗯。”
劉卓然點了點頭。
將手中滿是裂痕的長劍放在一邊,他半跪在師父身前,看著師父此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