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到這裡,張嵐不說了。
沈秋看著他,問到:
“這就是為什麼,正定十年的時候,張莫邪突然帶著魔教七宗,在洛陽和正道中人大打出手的原因?
只是為了弄清楚正邪之分?”
“不。”
張嵐嘿嘿一笑,他說:
“我父親想要做的更多,他想把正道中人徹底打垮,然後讓整個江湖用同一套規則。其實我和你相處的越久,我發現,你和我父親,真的有幾分相似。
你們都不怎麼在意正邪之分。
只關注眼前人做了好事,還是壞事。
如果你真的是個正道人,沈秋,那你就不會和我,沈蘭,玄魚,甚至是雷詩音,瑤琴走的這麼近的。”
張嵐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他開啟摺扇,任由風吹起自己的衣袍,他對沈秋說:
“我見過那些把正邪之分,當成金科玉律的人,比如任豪,你不是他們。我知道,如果我和小鐵遇到了同樣的危險,你也會如救小鐵一樣,來救我。
所以我敢和你做朋友。
至於下面那些”
張嵐跺了跺腳,對沈秋說:
“你想融入他們,變成他們的一員,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你和他們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相同,你該多和本少爺這樣的奇男子待在一起。
真別作踐自己了。”
張嵐轉身要走,卻被沈秋喚住。
後者沒回頭,只是喝著手中酒,他問到:
“張嵐,你真的覺得我和張莫邪像嗎?”
“一點都不像!”
張嵐撇著嘴說:
“你比我父親差遠了,我父親才不會這麼糾結。
任豪讓你做大俠,你就去做大俠,他萬一哪一天突發奇想,讓你休了聖火妖女瑤琴,去和正派女俠成婚,你做不做?
他是關注你,關心你,把你當成真正親侄。
我看得出來,他對你的看重不是假的,把自己絕學都傳給了你,這是要把你當衣缽傳人來培養的。
但他要把他那一套用在你身上呢。手機端/
當年艾大差和五九鉅子怎麼鬧翻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這人,外柔內剛,有股子蠻氣,現在心裡一點都不開心,那些人叫你河洛大俠,你臉上也少有笑容。再這麼下去,你就是下一個艾大差了。
本少爺可不是嚇唬你,這事事關個人武道,本少爺才專門來提醒你的。”
說完,張嵐起身飛掠,消失在屋簷後方。
沈秋還坐在那裡,坐在月下。
他看著遠方洞庭湖的方向,心裡有些煩亂,邊喝了口酒。
“我想這就是我們的生活。
武道就是我們對人生的選擇。
我們做出選擇,然後遵從選擇。
為它生,又為它死。”
他已經忘記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話,但這會突然浮現在腦海中,倒是相當貼切。
武道
沈秋之前不怎麼看重這玩意。
但現在,當自我與現實發生衝突時,武道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練武是個很長期的過程,光有登頂的目標是不夠的,還得以武道來約束自己。
武者越是強大,用暴力來解決一切問題的想法,就越是深刻。
但若沒有自己的約束,放任自己行殺戮之事,遲早會和自己本心背離。
曾經那一夜,在齊魯是非寨中,仇不平對小鐵說本心,那其實不光是對小鐵說的,也是對沈秋說的。只是他明白的有點晚。
若一個人隨手取走另一個人的生命,心中卻毫無波瀾。
那他還能被稱之為人嗎?
這練武練到深處,最大的敵人,就不在外。
而在自己心中了。
“你的武道,是保護無辜,行正道,與魔教抗衡,當真是大俠所為。你也想,讓我變成那樣的人嗎?讓我接過你手中大旗,繼續和魔教廝殺對抗。”
沈秋喝下了最後一口酒,他站起身來。
腳下驛站中,打鬥的聲音沒了。
但爭吵還在。
絮絮叨叨,惹人厭煩,就如一群鴨子在呱呱亂叫。
“砰”
沈秋腳下磚石四濺,藉著月光照下,塵土四濺中,他輕巧的落入驛站大廳中,手裡抓著酒葫蘆,已有幾分醉意。
沈秋坐在一處桌子上,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