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但萬毒的毒術,已不是運起真氣可以抵禦。”
“你可別騙我。”
沈秋撇了撇嘴,他低聲說:
“除了想試劍之外,你也是看到今日慘狀,心生殺意吧?”
山鬼沉默了幾息。
在靠近任豪營寨時,他嘆了口氣,說:
“在我看來,人之性命,可以被劍刺死,可以被刀砍死,可以被火燒死,可以餓死,百般死法,無非就是生死輪迴。
我見得多了,便覺得自己不會被生死迷惑。
可是今日所聞,超乎我的想象,所見之酷烈,不該是人間之事,萬毒所行,根本沒把人當人。
這樣的魔人在世,我接受不得。可惜手段不行,未能將他斬於劍下。
唉,原本的我,是不在意這些的。”
山鬼輕聲說:
“結果看多了書,也知人道之艱難,不忍見惡鬼橫行,竟有了今日之衝動。
我也不瞞你,今日看到萬毒殘害生靈,心中升起殺意乃是平生罕見,比厭惡北朝人更痛恨幾分。”
“這是好事,兄長。”
沈秋扶著山鬼,他溫聲說:
“見善事則心喜若狂,見惡事則怒髮衝冠,心中明辨善惡,就是看清了人生前路。我也不是說你魯莽,只是下次再有這事,你最少該提前給我說一聲。
若有我隨你一起去,你也不會傷的這麼重了。
我也不瞞兄長,我此刻,心中對那萬毒,也是痛恨萬分,心生殺意。”
“這是怎麼了?”
眼見沈秋扶著山鬼走來,護在任豪營帳外的秦虛名急忙上前,攙扶住山鬼另一邊,又聽說山鬼前去刺殺萬毒,結果中了毒,秦虛名眼中便升起尊重之色。
兩人扶著山鬼走入營帳,在營帳中,馮亞夫剛剛為任豪盟主檢查完身體,藥王臉上,盡是一抹擔憂。
眼見山鬼被攙扶進來,馮亞夫立刻上前,搭手在山鬼手腕,感受脈搏,幾息後放開,從自己的藥箱中,取出幾枚針,又拿出幾個瓷瓶。
“馮醫師在此為好漢子診治,再煩勞醫師為其他人看看。”
任豪站起身來,穿上外衣,對馮亞夫和沈秋說:
“沈秋,待你兄長無事後,來營寨外尋我,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嗯。”
沈秋點了點頭,目送盟主離開營帳,他回頭看著正在為山鬼施針的藥王,他問到:
“馮叔,任叔那邊,沒事吧?”
馮亞夫沒有回答。
他坐在山鬼身前,手中運針如飛。
幾息間,便用針刺激穴位,將山鬼體內毒血逼出,那黑色鬼面上盡是血汙,山鬼身前的水盆中,都佈滿了花花綠綠的血漬。
“你們這些年輕人,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摸著鬍鬚,說:
“毒術修到萬毒那個境界,這世間所謂能祛毒的內功心法,基本都已失去效果。
在夜盡琉璃的千百毒物混合後,就算是先天之軀,也不見得就比尋常人堅持的更久。
三千大道,各有神妙。
敢去孤身刺殺萬毒,老夫也要敬佩你幾分,還能在萬毒的毒氣攻伐下,活著回來,確實是有本事的。
老夫願稱你一句少俠,今日也就不用毒再折磨你了。這兩丸藥,清晨與午夜各服一丸,以真氣化開到全身,奇毒兩日可解。”
馮亞夫將兩個瓷瓶塞入山鬼手中,拍了拍這劍客的肩膀。
山鬼啞著聲音,道了句謝。
馮亞夫卻不以為意,他背起藥箱,要離開營帳,今日有好些高手,都暴露在萬毒的毒煙之下,他得去看看,保證正道中人,不會因為毒物失去戰力。
“馮叔。”
見馮亞夫要走,沈秋站起身來,他輕聲問到:
“今日萬毒以那些人命,下了戰帖,決心要在長江邊,了結傳承恩怨,馮叔你欲作何打算?”
“萬毒老兒,是把老夫架在火上烤。”
馮亞夫原本面無表情,這會聽沈秋問起這個問題,便哀嘆一聲。
他帶著些許無奈說:
“若老夫不去應戰,正道中人的口水,都能把老夫淹死。但要老夫去直面萬毒,老夫也沒有萬全把握。
唉,這趟,老夫就不該來的,就該待在鳳凰城裡,陪著老妻家人,陪著問荊,頤養天年。
只是既然來了,有些事就躲不開了。”
老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