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鍋子。
這江湖奇人,依然是之前那副垂垂老矣的樣子,只是這十多日之中,卻已是物是人非。
“怎得才來了四個?”
沈秋站在臺子上,往下掃了一眼,他皺著眉頭,啞著聲音說:
“那河間五虎刀,井滄鳴呢?莫不是離了洛陽?連武藝都不要了?”
“老丈不知。”
手臂上扎著白布的李義堅,朝著奇人何忘川抱了抱拳,他語氣悲痛的說:
“井少俠,已經在那一夜裡戰死洛陽,拼殺北狗八人,臨死前還護著一隊無辜婦孺,在城外英雄碑上,也有井少俠的名字。”
其他三人,也是一臉悵然。
尤其是司長道。
這次洛陽之行,當真是讓他痛徹心扉。
兄長之死,已成了這少俠心中噩魘,一閉眼睛,彷彿就能看到兄長慘死於北朝狗賊手中的模樣,就好似雙手沾滿了血。
人啊,所有的絕望,都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他全身都纏著一股死寂之氣,陰鬱非常。
“這樣啊。”
沈秋語氣也是低沉幾分。
這場洛陽之戰,死傷人實在太多,井滄鳴運氣不好,但也算是全了義氣正道。
“唉,這以前啊,血雨江湖,只是你等所聽所聞的遠方故事,聽著熱血沸騰,實則冷徹心骨,”
沈秋抓著菸袋鍋子,在手中轉了一圈,他說:
“而現在,你等已身在江湖中,落入漩渦,沾了因果,不得解脫。老夫在這洛陽城裡,也是看之聽之,你等四人,都不錯。
老夫今夜,便予你等一番機緣。”
說吧,四人眼前,那奇人何忘川手臂一揮,便有數本冊子,落入眾人手中。
“李義堅,你義氣非凡,既上陣拼殺,又護的無辜,乃是真正俠義,老夫便予你‘秋風刀’與‘龍雀刀氣’。
此兩門上等武學,乃是河洛幫大龍頭雷烈的絕世武藝。
雷烈與老夫也有些緣法,你既已是河洛長老,以後便要好生修行,莫要讓英雄之學蒙塵。”
李義堅手裡握著兩本冊子,心中驚喜。
聽得何忘川告誡,又覺使命沉重,便俯身拜謝。
“張小虎,你生的坎坷,但卻有潑天義氣,不為舊恨矇蔽雙眼,願為兄弟兩肋插刀,既也是入了河洛幫,之前種種,便猶如昨日去。”
何忘川咳嗽了一聲,揹著雙手,弓著腰說:
“老夫便與你這‘般若心經’與‘百步無影拳’。
此心法源於恨命浪僧所學佛家內功,剛猛無鑄,此拳法則取自遼東秘境,尋常人領悟不得。
但你久習意形拳術,自有拳法天賦,便要好生鑽研,那意形拳也不能放下,日日修行,他日若得真傳,也會有分緣法。”
張小虎也是俯身拜謝。
“易勝,你心性跳脫,但難得也是義氣之人,對結義兄弟不離不棄,當真堪稱好男兒。此番搏殺,見你褪去跳脫,多了幾絲沉穩,老夫也是心下喜悅。
便與你‘魚腸功’全篇和‘絕影七步劍’。
此劍法取自老夫故人,乃是仙家傳承,老夫去繁就簡,編纂此術,用心修行,能成一代劍俠。”
何忘川話音落下,易勝當即一躬到底,連聲感謝奇人傳功。
這貨心思靈活,知道這乃是大大機緣。
尋常人一生都苦尋不得的。
贈完了這三份,何忘川又看向最後一人。
“司長道,你有家傳絕學,又有大奇遇,白猿通臂拳與邀月摘星劍都是上等武藝,這兩門功法想要吃透,要花去你大半精力。
再多所學,怕是貪多嚼不爛。但老夫既然說了,便要與你好處,你且說說,你想要什麼?”
司長道抱著懷中鐵劍,見何忘川詢問,便俯下身來,沉聲說:
“在下,想要奇人授予殺生絕技!”
“嗯?”
沈秋眨了眨眼睛,他說:
“你所學的,難道不是殺人絕技嗎?你手中劍,難道殺不了人嗎?”
“我兄長死於北人之手,在下明日就要離開洛陽,往燕京去,一路廝殺北狗,刺殺高官,已存死志,不求獨活!”
司長道咬著牙說:
“只是唯恐自己學藝不精,哪怕舍了性命,也不得為兄長報仇雪恨。
只想從前輩這裡,學的些玉石俱焚之術!
請前輩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