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教的,你也知道,那浪蕩子最喜歡和美人玩耍,這閨房之事嘛,他自然也是”
“禍事了,禍事了!”
沈秋話還沒說完,便聽到樓下傳來陣陣嘈雜,讓那說書人正說得興起的時事都被打斷。
沈秋向下看去,就看到一名帶著朴刀的江湖人踉蹌著闖入酒樓。
大概是心情激憤,這江湖人也沒有壓低聲音,大聲對坐在邊緣的幾名同道喊到:
“西域生亂了!
十幾萬胡冦七日前,已攻破天水,正往陳倉去呢,天策軍瀟湘大營已經拔營出征,諸位同道,我等都是關中好漢,萬萬不可坐視家鄉遭難。
快別吃了!
帶好行李,咱們這就回關中去!”
幾名江湖人匆忙會了帳,便起身離開,但這江湖人帶來的訊息,卻讓酒樓裡一片譁然,人人都在痛罵西域賊子,狼子野心。
但在二樓上,沈秋卻從這訊息裡,察覺出了更多隱秘。
他放下筷子,看著同樣面色嚴肅的瑤琴,他說:
“看來,魔教當真是要和北朝一條路走到底了。”
“這關中遇襲,天策軍豈不是被拖住了?”
瑤琴語氣焦急的說:
“若無天策軍配合,僅靠南朝齊魯邊軍,又怎麼能鎖住北朝入中原的要道?”
“鎖不住的。”
沈秋站起身,對瑤琴說:
“自洛陽戰起,北朝就按著這個步驟進軍。
我等之前還想那高興為何如此冒險,孤軍進犯,若天策軍和齊魯邊軍兩相合力,奪回鄭州,開封,他們豈不是要陷入孤地?
但現在看來,高興敢這麼冒險,定然是得到了七絕門張楚的保證,西域胡冦在這時候入侵關中,分明就是在配合北朝行軍。
不能在這裡再多留了。”
他對瑤琴伸出手,握住瑤琴手腕,沉聲說:
“咱們必須儘快趕回洛陽,中原戰局,恐有反覆。一旦同在西域的聖火教,也加入對關中的攻擊,以它在西域諸國,幾十萬信徒的體量
洛陽危矣,天下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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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倉古道,莽莽山林,大散關下。
天策士卒,正在收兵回營,一縷夕陽斜照山下戰場,遍地都是屍體,還有些殘破旗幟被堆在一起,正有士卒引火燒之。
這一戰規模不大。
先行而來的胡冦先鋒,也不過一千多人,是臨近偵查,被天策軍兩側堵住,打了場暢快淋漓的殲滅戰。
士卒們幾乎毫無損傷,各個心氣高漲,這些西域胡冦,也不過如此嘛。
但騎在馬上的天策軍副將,卻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收攏士卒,加派探馬。”
副將將自己的槍掛在馬兜上,對身後幾名都尉說:
“讓探馬往天水方向去,查證胡冦到底有多少人,是否分兵,首領是誰,務必查清楚!”
“遵命。”
幾名校尉都尉領命而去,副將再次看了一眼上下戰場,搖了搖頭,便帶著十幾名親兵,回去大散關關隘營地。
副將回了自己住的房中,便拿起信紙,研墨提筆,要寫封信,給駐守在長安的大將軍。
這位副將三十多歲,正值壯年,身形寬大,常年習武,乃是悍勇之士,又從小跟在天策大將軍身邊,學的兵法韜略。
說是文武雙全,並不為過。
而且,他與天策大將軍的關係,還非常尋常。
大將軍李守國有妻子,但年輕時戰場殺傷,壞了身體,能行房,卻沒法孕育子嗣,自年輕時,便陸續收了三名義子。
這位面色堅毅,留著鬍鬚的副將,就是其中之一。
他叫李定國,乃是三名李家義子中年紀最大的,也是李衛國和李報國的哥哥。
三十多歲,已成天策軍五位副將之一,位高權重,統帥三萬精兵,守在大散關要道上。
其實,說句實話,也不怪趙虎趙彪兩兄弟如此忌憚天策軍。
南北對峙的情況下,南朝需要天策軍鎮守西北防線。
但天策軍內部,卻早已有軍閥割據之勢。
這天策軍六萬人,上上下下,都被大將軍李守國一手把控,處處都安插親信。
天策一軍,號稱天下強兵,卻已像是李傢俬產。
完全就是聽調不聽宣的架勢。
更重要的是,李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