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小小,卻看得透徹。
“金帳大汗的漢話說的真好。”
沈秋說:
“既然說的這麼好,肯定是學過我漢家道理的,便應該知道,有個詞叫‘交淺言深’,你我初次見面,便對我們說這些,大汗必是有所期待。
你今晚紆尊降貴,來見我們,肯定不只是為了一名金帳武士。
咱們這些江湖人,都是粗人,這些彎彎繞,大汗也不用藏著掖著了,草原漢子不都直爽嘛,大汗直說吧。”
“你們先放了飛鷹。”
小大汗揚了揚馬鞭,他說:
“飛鷹是我最忠誠的護衛,也是父汗死後,第一個向我效忠的金帳武士。
他是我手中最厲害的弓箭,最鋒利的馬刀。
我今晚過來,有大半緣故,都是為了救回他。
你等若是之前殺了他,今晚跟我來的這些武士,包括我自己,就算是拼死,也要把你們留在這裡!”
沈秋的目光,越過眼前放狠話的小可汗。
他看向林中深處,在小可汗放下狠話的同時,那裡也有股晦澀的氣息將自己暴露出來,草原上也有高手,只是往往相當神秘。
看來這小可汗,也不是沒腦子,隨便把自己投入險境中。
他是有備而來的。
“放了他。”
沈秋說了句,張嵐伸出手,帶起森森殘影,一息之間,便將飛鷹身上的針都取了下來。
那蒙古漢子一得自由,便跪倒在小可汗身前,語氣死寂的,用蒙古話說了一大串,而小可汗也是語氣冷冽,回了幾句。
似是在訓斥,又好似在寬慰。
最後他親自伸手,將飛鷹攙扶起來,又輕聲說了幾句。
那在山鬼劍下,都面不改色的蒙古漢子,眼中已是熱淚盈眶,他伸出拳頭,在胸口狠狠捶了幾下,又拔出小刀,在臉上劃了一道。
鮮血淋漓。
“去吧,在外面等我。”
小可汗看也不看飛鷹臉上的血,他說:
“我要和這三位南朝好漢,再說會話,明日一早,我們便轉回王帳去。”
飛鷹回頭看了沈秋三人,他眼中盡是一抹挑戰的光,但還是乖乖的跟著幾名武士離開了篝火邊。
待他們離開後,小可汗哈哈一笑,對沈秋說:
“飛鷹告訴我,他要去陰山下,祭拜長生天,再多學草原絕技,以後還要來挑戰你們這些英雄好漢。”
“他御射之術是真的不錯,已有幾分大師之相。”
沈秋看著篝火,隨口說:
“其他嘛,就馬馬虎虎,要來挑戰,我們等著就是。大汗現在可以說了吧?”
“耶律婉,我不殺了。”
小可汗語氣溫和的說:
“她今晚既然活下來,那就是長生天的旨意,就讓她活著吧。
但你們要帶她回去南國,不能讓她回北朝去,而且今晚襲殺之事,你們要承認下來!是你們南朝江湖人,殺光了北朝使者,壞了兩方聯姻。”
“小可汗,你就不怕我們把今晚的事捅出去?”
張嵐搖著摺扇,說:
“你就這麼信我們?”
“我不信你們,好獵人怎麼會相信狡猾的豺狼?”
小可汗坦然的回答說:
“但若是事情捅出去了,我畏懼高興報復,就只能帶著三千金帳武士,十一個部落,九萬控弦,往陝北去一趟了。
北朝與我金帳聯姻,為的就是這個。
只要我去攻擊天策軍,高興就不會惱我。我們雙方可以很愉快的忘記這件事。代價就是,你們南朝人的血,要灑滿關中。”
他站起身來,隨手揮著馬鞭,看著頭頂群星,他說:
“北朝是惡狼,南朝是病虎。
現在虎狼相爭,對於我蒙古而言,最好的結果就是維持現狀,在餓狼被餓死,或者病虎被咬斷脖子之前,老老實實的待在草原上。
病虎可能不是餓狼的對手,但要殺個弱小的狐狸,還是綽綽有餘的。
父汗死後,草原一片混亂,我還想著,把那些反叛的部落一個一個收入囊中,每一分力量,每一個武士,每一把刀都要妥善使用。
哪裡有功夫,去幫它北朝取天下?”
他回頭看著沈秋,沉聲說:
“諸位英雄讓我直言,我就實話實說。
蒙古不想介入你們南北之爭,最少現在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