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取!都封起來!”
校尉有些意興闌珊。
他揮了揮手,喊了一句,便將這些俘虜之事,都交給副手去做。
軍人喜歡勝利,這沒錯。
但這樣送到眼前的勝利,卻讓他有些提不起精神,天策軍都是好漢子,講究一刀一槍爭功名。
眼前這樣的“大勝”,確實缺了點味道。
“校尉,旁邊發現了些東西,需要你去看看。”
一名副官扶著腰刀,快步走來,在校尉耳邊說了句,校尉丟下手下尋來送上的好刀,吩咐了一句要入庫。
然後就跟著副官,往另一處去。
在那半倒塌的木屋外,已有精卒團團圍住,看到校尉過來,便讓開道路,待校尉走入其中,迎面便看到了一物。
在那木床上,一男一女,赤身裸體,還維持著交合的姿態,男女舒爽的表情栩栩如生。
但兩人身上,卻已覆蓋了一層厚重冰塊。
就像是最精緻的冰雕一般。
“哈哈哈哈”
校尉抓著鬍鬚,哈哈大笑,他說:
“這位高手,還當真是個妙人。”
眼見長官發笑,周圍憋得很辛苦的兵卒們,也紛紛笑的開懷,待眾人品頭論足一番後,校尉的目光,落在了房間另一側。
在那裡,一座寒氣四溢的冰臺上,盤坐著個五短身材,尖嘴猴腮,全身是血的老頭子。
低著頭,身上寒氣包裹,如死了一般。
“還活著,但只剩一口氣了。”
副官將一封信,遞給校尉,輕聲說:
“這是在這老頭身邊發現的。”
“嗯?”
校尉接過信來,剛要開啟,卻看到信上一行大字。
“李定國將軍親啟。”
校尉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
他確認了一下,信封裡只有一張紙,沒有其他毒物之後,將信貼身放好,又看了一眼冰臺上垂死的老頭子。
他思索幾息,揮了揮手。
“將他一起帶走!
給他換衣服,用藥。這老者應也是魔教中人,高手既留他一條命,想來,他的生死,應是由將軍來裁定了。”
校尉一聲令下,當即就有兩個兵卒上前,頂著四溢寒氣,將龜息垂死的楊北寒架起來。
也幸虧這七絕長老五短身材,兵卒架起他時,就如拖著個半大孩子,並不費力。
對於這外界的刺激反應,北寒長老已無法應答。
被抽取一魂一魄,讓他也如外界的武者們一樣,由自內而外的虛弱,針對心魂的攻擊,是他亦無法豁免的。
若不是體內留有一口溫和的通玄真氣,護住心脈,經朔雪寒氣如此摧殘,這老頭怕是撐不到天策軍前來,就要身死道消。
看這情景,就知道,楊北寒輸了。
與張莫邪一戰,輸了。
和人生前半段的無數次嘗試一樣。
這最後一次嘗試,還是沒能超脫那如向日葵般,追逐陽光的人生。
就如在日光之下的蒼白剪影。
看似光鮮,卻盡是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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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長安回返的小路上,黎明初顯時,一頭青驢拉著輛破車,慢悠悠的走著。
也不見有人揮動鞭子,驅使毛驢加快腳步。
不過有人別出心裁的,給毛驢頭頂上頂了根棍子,在棍子前方綁了個胡蘿蔔。
在那頭前不斷搖晃的橙色胡蘿蔔的引誘下,青色毛驢就像是被畫了大餅的工具人一樣,幹勁十足,尾巴搖的很歡,腳步也輕快。
一邊發出得兒得兒的叫聲,一邊載著破車往前走。
只是驢兒並不知道,它跑的再快,也是吃不得那香甜的胡蘿蔔的。
狹小的車廂,在這糟糕的路況上顛來顛去,不過坐在馬車裡的兩個人,卻安之若素,絲毫沒有被顛簸影響的感覺。
穿著白衣外襯黑紗外套的沈秋,穩坐在馬車的椅子上。
在他身邊,盤坐著一個陌生的人。
五心向天的姿態,似是在調動體內真氣,溫養著受創頗重的軀體,仔細去看,這人的四肢有明顯的折斷痕跡。
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還有被撕裂的痕跡。
這人
赫然就是昨晚那個被沈秋十招秒殺的烈刀宗宗主。
但外表是。
內在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