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晚了。
“嗡”
黑刀刀光,於北寒長老眼前亮起。
無生一刀,在這追襲之中,爆發開來,攻守在這一瞬徹底逆轉。
沈秋的刀,不只是刀。
刀刃襲來之前,就已有刀意逸散,楊北寒眼前被火光照亮的黑夜,似在這一瞬改天換地,陰冷之風四處橫吹,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
落雪灑下,死寂無聲,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入目之處,天地孤渺,惟餘茫茫,只剩一人。
長老的眼神混亂一絲。
被苦寒刀意衝擊心神,心中便有種種思緒升騰,就好似孤獨,別離,一生孤苦的負面情緒,被盡數引發。
人生已過大半,但自己卻還無絲毫建樹。
不若就此歸去,不在這人間紅塵苦苦煎熬。
這等絕望之想,只有一瞬。
便如未升騰的火苗,被楊北寒以堅定心志壓滅,但這一瞬卻極為致命,刀法練到他與沈秋這個境界,距離,已經不再是影響刀術威力的因素。
在這樣的對決裡,心神混亂一絲,帶來的,就是災難性的後果。
“噗、噗、噗”
黑刀刀光斬下,一連斬碎五道幻影。
在絕命之時,楊北寒偷偷修行的鬼影魔功,救了他一命,就像是不斷有幻影叢生,為他消去這無生一斬的威力。
只是一瞬,卻如一年一樣難熬。
“噗”
刀式沉寂,血光四起。
北寒長老胸口自肩膀到腰腹,被拉開一道恐怖傷痕,血氣被沈秋以羅剎血刀之法引動,一捧血光被帶入空中,血灑長空時,又被寒氣加身。
傷口看著恐怖,但以楊北寒的絕命護持,並未傷到根本。
不能再打了!
今日之沈秋,已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擊退的對手。
楊北寒知道,沈秋還有一手搏命秘法,能讓武藝功力在短時間內提升數倍。
這秘法還沒用,自己就已被壓到劣勢。
該走了。
他鼓盪真氣,封住胸口傷勢,腳尖在地面撐起,如燕子抄水般,就像後方掠去,速度極快,一瞬便飛離數丈。
似要越過火焰,逃出死地。
沈秋也不追趕。
待北寒長老飛掠出去後,他左手持刀,右手甩動,輕輕打了個響指。
“砰、砰、砰、砰”
四聲悶響,讓楊北寒面色在這一刻蒼白如紙。
心竅,腰腹,脖頸,雙腿處,有劇痛襲來。
這種痛苦來的如潮水一般,升騰瞬間,便壓住真氣流淌,讓他如折翼的鳥一般,自上空墜下,狼狽的砸在一處木屋上。
砸碎了屋頂,墜入屋中。
這種痛苦。
他可太熟悉了。
在過往多年裡,他就是靠著這一手摧魂神爪的真氣封禁,擊敗滅殺了太多對手。
現在,風水輪流轉,也該他體會一把焚身之痛。
已至絕境。
楊北寒落在染血的木屋角落,將一張桌子砸的粉碎。
在那木屑橫飛中,他張口噴出帶著冰渣的鮮血,寒氣自體內五臟六腑升騰,讓楊北寒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在他身前,木床之上,還有對疊在一起的烈刀宗情侶。
精赤著身體,還維持著歡愉姿態。
但男女雙方,都已被封入寒冰。
就好像是一尊描繪情愛之事的冰雕,帶著一絲灑脫和譏諷的意味。
沈秋這人,還真是惡趣味。
看那冰雕的樣子,大概是在男女雙方達到激情頂點時,被一瞬冰封起來的,在極度的歡愉中了卻性命,這無論如何也不能算慘事。
只是這頗有喜感的冰雕,落在如今的北寒長老眼中,就多了太多譏諷的意思。
他逃不出去了。
他知道。
在沈秋髮動摧魂神爪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
這等奇功,要在對手身上發動,引爆氣團,封禁真氣的先決條件,除了近身十尺外,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真氣,要與對方的真氣總量持平。
相差不能太遠。
否則即便引爆氣團,也難以對對方形成可觀殺傷。
自己發動了神爪威能,沈秋全吃了下來,一絲傷痛都無。
但那人一發動神爪,自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