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不平之事!
就算是整個齊魯,那些惡人在行壞事前,也得好生思量一下,他們的脖頸,能不能硬過我是非寨的斷命刀槍!”
這虯髯大漢臉上盡是驕傲,他對吳世峰說:
“如此這般,難道還不算盡了誓言?”
“二哥說的是。”
吳世峰開啟摺扇,他停了停,又說到:
“但二哥可曾想過,就拿那被我等破了兩次的濟南府說。
我等殺了一個官,滿以為可以威懾住後來者,讓他們對百姓好點。
但第二個官剛上任三月,便傳出欺壓良善,逼死十幾人的惡事,大哥聽聞此事,變帶著我等二破濟南。
把那該殺的貪官吊死在城門樓子上,當火把燒。
我等那時又以為,這連著殺了兩個官,總該有點效果了吧。
結果呢?”
鬼書生嘆了口氣,說:
“第三個濟南府令倒是收斂了兩年,但第三年,還不是有私通北朝,賣流民與北朝為奴的髒事!
我等當時義憤填膺,要再去殺了那髒官!
二哥,你可記得大哥當時是怎麼說的?”
聽到這問題,劉俊山的表情也變得有些不自在。
他哼哧哼哧的揉著額頭,低聲說:
“大哥說,那官沒傷人害命,雖有貪腐,但也治理濟南,讓周圍鄉民日子過的好了些。
至於賣流民之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流民在南朝活不下去,自去北朝尋個生路,雖然是與人為奴,但最少吃上飯了,也沒有妻離子散,更無性命之憂。”
吳世峰點了點頭,他看著臉色難看的劉俊山。
他說:
“你當時和大哥大吵了一架,但後來大家派了探馬,去北朝看了看。
果然如大哥所說,那些流民在北朝過的也不是什麼好日子。但最少重新有了窩棚,還能每日兩食。
若我等當時殺了那官,這些人怕是要餓死在齊魯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老三。”
劉俊山感覺吳世峰的話中有話,他有些不耐煩,便直接了當的問到:
“咱們兄弟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
你直說便是!”
“我想說的是,二哥。我們建是非寨出發點是好的,但這事,卻不如我等想的那麼簡單。”
鬼書生合起扇子,對一臉不服氣的劉俊山說:
“你可曾想過,為何我等主持公道,將齊魯之地那些土棍惡霸殺了一茬又一茬,就跟割韭菜一樣。
但為什麼還是年年都有新的冤情?
若是屠殺就能嚇到那些惡人,那我等殺了十四年,卻為何就是平不了這齊魯慘事?”
鬼書生扣著摺扇的手指緊了緊,他痛心疾首的對劉俊山說:
“那些土頑,二哥,我們去年殺得那蒙陰土頑,你可還記得?
他分明就是五年前,被我們殺的那為非作歹的土財主家裡的貧農啊!
一個貧農,五年之內,從一個善心人,變成了另一個為禍一方的土棍惡霸!
當時把他絞死前,我還專門問他,為何要做這傷天害理之事?
你猜他怎麼回答我的?”
吳世峰扣著摺扇的手指都勒出白印,聲音也變得越發冷冽。
他指著心口說:
“他告訴我,是我等從那惡人手裡救了他,他便要學我等,去救更多的人!
但他一個沒讀過書的鄉間農夫,既不辯善惡,又不能統御下屬,結果變成了一夥真正的山匪惡霸!
他縱容下屬殺了幾十個人。
那是他的罪孽,死便死了,死不足惜。
但是我等用手中刀槍,教會了他反抗,卻沒能教好他行善,使無辜者受苦。這便是我等的錯了。
二哥,你再想想,是非寨剛立時,齊魯之地出名的山寨有幾個?
十四年後,這聖人故里,佔山為王的匪徒又有多少?”
鬼書生看著劉俊山的表情,他輕聲說:
“二哥想必不知,也不關心,便由我來告訴二哥吧。
這地方,千人以上的寨子,齊魯之地有一十七個,五百人人以下的寨子,有三十三個。
百人以下的小寨,更是不計其數。
這確實是南北朝在齊魯交戰,讓民生敗壞,但這其中,又何嘗沒有咱們是非寨的推波助瀾?
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