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到和我師父有幾分相似。”
花青唰的一聲開啟摺扇,一邊搖晃,一邊對山鬼說:
“你也別好意思說我,你這山中野人,不也想看看這事該如何結束嗎?
否則你早該走了。”
山鬼搖了搖頭,卻再沒說話。
直到眾人都沉默之後,沈秋才伸出手,拍了拍青青手臂,示意她從秀禾身上下來,他低聲說:
“這事啊,沒有對錯。如果非要說錯,那錯的,就該是仇不平,而不是劉俊山和吳世峰。”
“咦,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青青詫異的看著沈秋,後者卻不再說話。
似乎對這個問題再無興趣。
在他們眼前,浪僧唸了九遍佛經,法事做完,哀樂停下。
自有嘍囉為仇不平等人送上一碗濁酒,是非寨主將那碗酒飲了大半,然後將殘留的酒,灑在眼前新墳之上。
那裡埋得,是劉俊山,還有錢柺子。
“我兒,你且記住。”
仇不平拿著空碗,指著腳下那新墳旁邊留出的土地,對身後折鐵說:
“若以後為父死了,便就要埋在這裡!
生為兄弟,死亦是兄弟,下了黃泉,也要陪我兄弟在那地府裡逍遙自在。
這人間是非,我終是平不了。
若那地府也是不公,我自然與那閻王好好鬧上一鬧!”
“砰”
他手中酒碗被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是非寨眾人!
為我等兄弟,擺酒壯行!”
仇不平高喊一聲,聲浪傳過整個後山,在他身後,那些打著繃帶,臉色虛弱的頭目們走上前。
如仇不平一般,飲下半碗酒,將剩下的半碗倒入新墳之上。
酒碗破碎的聲音連成一片,像極了好漢們飲酒作樂時的狂歡場景。
只是
新墳淒涼,離人憂傷罷了。
“黃泉路上莫太急。
緩一緩,慢一慢,兄弟同袍就在旁。
飲下這杯義氣酒,莫要喝那孟婆湯,來世還遠肝膽照,共赴沙場與賊亡。”
一些積年老匪唱起了曲子,並無喜氣,只有滿腹離殤。
在那不成曲調的嘶吼之間,便有山寨人急匆匆的走到仇不平身邊,將一封釘在箭上的信遞給了寨主。
披麻戴孝的大當家拆開信看了一眼,拳頭便死死握緊。
仇不平匆匆而去,帶著孝的小鐵,便和沈秋等人回去山寨。
在回去的路上,小鐵一直沉默,直到走到後寨時,他突然對沈秋問到:
“沈大哥,我想不通,我父親和是非寨,為何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你能幫我解惑嗎?”
“這你讓我一個外人怎麼說啊。”
沈秋無奈的聳了聳肩,他看著一臉糾結的折鐵少年,便指了指自己的廂房,說:
“但你若真想知道,就聽我隨口給你說一說。
但我說的也不全對,你且就當個笑話聽就是了。
這是非寨之事啊,錯在你父親,他走上這條路,已經走了九十九步,眼見希望在前,卻偏偏在最後一步停了下來。
這才有了,今日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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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青龍山外三十里處,南朝軍大營中。
威侯趙廉正坐在椅子上。
他臉色慘白,胸腹之上纏滿了染血繃帶,左臂中了箭,已經被拔出,但傷了筋骨,怕是得用心修養了。
但雖然悽慘。
但並沒有如傳言的那樣,重傷瀕死。
趙廉的武藝,雖然不如仇不平那麼驚人,但也練有護身罡氣,還穿著百鍊寶甲,雖然被仇不平刺了一槍,但還沒到要死的程度。
他是故意放出訊息,讓是非寨人安安心,也是讓南朝軍做好撤退的準備。
不過,這撤退,卻不是因為懼怕是非寨報復。
是非寨已經被一戰打殘,不需懼怕。
威侯更擔心的,是因為北朝那邊的兩萬精銳,已經朝著青龍山疾馳而來,若南朝再不退,便很容易捲入接下來的戰鬥裡。
“信送出去了嗎?”
髮鬚皆白的威侯,用右手把玩著兩顆鐵球,他對身邊親信問了一句。
後者點了點頭,叉手回覆道:
“已使探馬送去了信,也看到是非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