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黑衣,握著一把普普通通的柳葉長刀。
大概十四五歲的年紀。
面色清秀,體型消瘦,雙眼是藍色的,臉頰又有一絲西域人的特徵,眼睛和臉頰搭配,看上去顯出一絲羞澀的姿態。
這還是個孩子!
他出手打落了兩人的兵刃。
卻沒有趕盡殺絕,反而是收刀而立。
那纏繞於消瘦軀體上的血海幻象,也隨著柳葉刀歸鞘消散開來,彷彿剛才那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一樣。
“為何,不逃?”
憂無命用藍色的眼睛,看著眼前閉目等死的師徒兩人,他疑惑的說:
“你等,明知不敵,為何送死?”
獨臂掌門被徒弟抱在懷中,他沒有回有憂無命的問題,而是看著自家徒兒。
他問到:
“徒兒,你我要死了,你怕不怕?”
“不怕!”
年輕弟子抹了抹臉上血汙,手指還在顫抖。
其實是怕的。
這人間艱難,唯一死爾。
誰又能不怕呢?
但他看著眼前這刀法強橫詭異的少年人,又想起自己加入華山派時,聽聞的那些先輩事蹟。
這十幾年裡,一直在沒落的華山派,就是靠那些口口相傳的事蹟,凝聚著最後的一絲力量。
他便硬起聲,對自家師父說:
“師父時常教導我,十幾年前,我華山前輩,也是如此抗擊魔教,才不負我華山派威名。
今日我學藝不精,死於此地,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師父,我不怕!
只是無力殺賊,心中哀傷。”
“看到了嗎?”
華山末代掌門哈哈長笑,他看向眼前少年,說:
“捨生取義,乃正道所為!
這便是我華山傳承!
這便是我西北男兒豪情壯志!你等這些魔教中人又如何能讓我等懼怕?
要殺便殺!”
“但我等,不是為,華山派來。”
憂無命乃是心思單純之人。
他心中有很多疑惑。
他收起手中柳葉刀,蹲在那師徒眼前,臉上眼中毫無敵意,他說:
“我等,路經此地,沒有害人,也沒有攻擊你,為什麼,主動襲來?
就因為,我是魔教,你是正派?”
“你”
眼前這少年的怪問題,讓本已經打算閉目等死的師徒,面面相覷。
張楚對憂無命很看重,特意遣他外出行走江湖,以磨練刀法。與聖火教人同行,也只是張楚為了完成和陽桃的約定。
不過出發前,就說的清楚,能幫就幫,幫不了就順勢為之。
保全自身,最為重要。
只是這少年從小就長在七絕門秘地,當初蘇州大戰是他第一次外出,對外界之事,人情世故一竅不通。
他刀法強橫,這一次雖帶魔刀卻邪,卻輕易不用,此時就用一把普通長刀,也足以壓制眼前受傷兩人。
“為何,不說話?”
憂無命的下巴上,有道傷痕。
那是蘇州大戰時,被沈秋打斷後的傷口,但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
他看著眼前沉默的落難師徒,又說到:
“張楚哥,讓我,行走世間,看這紛亂。
他說,天下動亂,源頭就在,你們身上。
只有江湖一統,天下一統,這苦難,才能消弭。”
“一派胡言!”
華山掌門咬著牙說:
“你這少年是被那張楚騙了!江湖一統,天下一統自然是好事,但什麼時候魔教也做這些了?
他分明就是誆騙你的!”
“唰”
刀光如雪,輕薄利刃正抵在那掌門脖頸上,憂無命似是生氣,他說:
“不許你,說壞話!”
只是站起身時,他清秀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糾結。
眼前這師徒危局,頗是淒涼,讓他想起兒時之事,此時又無卻邪干擾思維,心中便生出不忍。
幾息之後,他手中柳葉刀輕舞。
那師徒便痛呼兩聲,有鮮血自他們手腕處崩裂,手筋已被挑破開來。
“以後,不許,習武!”
憂無命收到刀,他認真的對眼前師徒說:
“沒有武藝,蠢一些,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