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來到這片江湖,至今已有一年半的時間了。
從一片陌生懵懂,一路經歷大小事情,尤其是在蘇州大戰和齊魯之事後,他對於這片江湖也有了很多瞭解。
但沈秋所關注的,並不只是江湖之事。
自大當日從太行山出來,到了洛陽,看到淮水拐彎在洛陽形成碼頭後,他便對這個新世界的構成有很大的興趣。
這個世界很像是他老家那邊的某個歷史階段。
但仔細去推演,便會發現,只是外表很像,核心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東西。
淮水改道都是小問題。
沈秋在墨家還看到了墨家收藏的中原地圖,他發現,很多地方都和自己記憶中不同。
而且還有關於“海外神風”的傳說。
沈秋之前坐船從威海到遼東,也和走了十幾年海路的大綱頭聊起過這個話題。
大綱頭告訴他,自大前楚國滅那一年起,在中原之地外海,便有了詭異神風,如幕布一樣的海上大風暴終年不息,將通往海外之路徹底封死。
據說在西域通往域外的大沙漠中,也有同樣的狂風肆虐。
總之,整個中原神州就像是被封鎖起來一樣,通往外海的商路盡數被截斷。
而東瀛國那邊,自打千年前起,就有商人往返於中原之間。
據說還曾派遣過大規模的學士前來中原王朝學習,很是仰慕中原威儀,兩國之間的商路持續了幾百年,兩地都有走這商路的商號。
海域被封鎖,便讓這些人損失慘重。
而如今,已經過去二十多年,海外神風據說還是沒有一點點散開的痕跡。
但現在,在遼東之地,沈秋卻從這個流浪武士嘴裡,聽到了讓人驚訝的訊息。
“你說對馬海峽的神風已經散開了?”
沈秋質問到。
那武士搖了搖頭,他艱難的說:
“並不是散開,只是有所減弱,小船依然無法透過,即便是穩固大船,也要在特殊星象的幾日中,才能往返兩地。”
“這樣嗎?”
沈秋摩挲著下巴,思考了片刻,便又問道:
“倭國此時的幕府將軍是誰?德川?還是秀吉?”
“幕府將軍?那是何物?”
浪人詫異的說:
“我東瀛只尊天皇陛下,萬世一系,尊貴非常,哪有什麼幕府將軍?德川家我倒是聽說過。
但早幾十年便已經被織田滅族”
“嗯?”
沈秋這下是真的驚訝了。
這幕府難道不是東瀛特色嗎?
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幕府?
看來,被改變的不只是中原,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也是大有變化。
沈秋在思索,小鐵便又問到:
“你等在三韓之地盤亙一年多了,又在那裡作甚?”
“當然是建立一個留給無處可去者的樂園!”
說到這個話題,那個浪人便用一種狂熱的語氣說:
“我國內大名四處征伐,使整個東瀛都已成戰爭鬼蜮。
多得是如我一樣無處可去的浪人,我家大首領便聚攏我等,要在海外之地,建立一個匪盜流亡的盛世!
那三韓之人羸弱不堪!
佔著這白山黑水大好河山,卻沒有作為!
我等來搶了他們的國土,建立我等自己的國土,難道不行嗎?
你等有如此武藝,必然也不是那三韓膽怯之人,也要為三韓人說話不成?
莫非你們也是三韓後裔?”
“唉唉唉?你再罵!”
沈秋聽到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
他伸手在那浪人臉上打了一記,他說:
“說話就說話,別罵人!
我等與那些棒子,毫無關係,你們要殺便去殺,要建國便去建國,與我等無關。只是這遼東之地,可不許你們肆意妄為。”
他對那浪人說:
“我最後再問一次,你們來遼東到底是做什麼?”
浪人咬著牙,不回答這個問題。
他閉上眼睛,露出一臉死志,沈秋聳了聳肩,也不浪費時間了,起身對小鐵說:
“把他丟出去,給村民們。就說,讓他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哦。”
小鐵本就對這些兇殘的倭人沒什麼好感,見大哥發話,便單手提起那浪人,上前幾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