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斗笠,黑紗垂下,看不到臉,身形勻稱。
在瑤琴走入房中時,便輕輕彈指,兩道勁風襲來,將瑤琴身後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那黑衣人步法精妙,掠上前來,揮指便點。
而一向端莊大方,手無縛雞之力的瑤琴,面對眼前來客,竟也在身形搖曳間,與間不容髮躲開了那刺來的手指。
就如飄飄殘影,挪移之間,便停在了閨房另一側。
她警惕的看著眼前來人,後者卻不再攻上來,而是站在原地,抱著雙臂,啞著聲音說:
“瑤琴姑娘好身法!
你生的國色天香,身如扶柳,雖不通武藝,但這行走之間,提縱術卻頗為高明,若老夫所觀不差。
應該是那聖火教絕學身法,長河孤煙步?”
瑤琴的大眼睛中閃過一絲恐懼,她強撐著冷靜,厲聲說:
“你這賊偷,話可不能亂說,我蘇家世代為商,和武林江湖可沒有什麼關係,更遑論西域魔教”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黑衣人不耐煩的揮手打斷。
後者壓低聲音,用耳語般的音調說:
“正定五年六月,張莫邪上聖火山,聖火教大亂,兩名聖女在混亂中失蹤,當年八月,落月琴臺主人蘇寒,在關中救下一名西域女子。
次年十一月,那女子產下一女,乃蘇寒嫡女
瑤琴姑娘,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黑衣人冷笑一聲,他看著眼前面色慘白,身形顫抖的瑤琴。
他說:
“姑娘倒是不必擔憂,在下不為脅迫你而來,只是希望姑娘不要將自己身上的是非,連累到無辜者身上。”
“你所說的,都乃是我蘇家絕密,你又從何處知曉?”
瑤琴定下心神,她見眼前來人沒有惡意,說話又云裡霧裡,便追問道:
“閣下到底是何人!你說牽連無辜,又是什麼意思?”
“老夫的意思是”
那黑衣人話說到一半,腳下突然發動,如鬼魅殘影,繞過眼前圓桌,掠到瑤琴身前。
後者還欲躲避,但身法再精妙,也需要真氣支撐。
瑤琴不習武藝,僅靠嫻熟練習,短時間挪移還做得到,這突發之間,反應就慢了一絲。
結果被那黑衣人用手掌一抽一拉之間,她整個人便被一股呼嘯氣勁裹挾著,被抓向那黑衣人,又被扼住脖子,整個人都被提到空中。
瑤琴感覺呼吸困難,一股巨力加在她脖頸上。
只要再用力一分,她的脖子就會被拗斷開來。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接近。
“老夫的意思是,大楚最後血裔範青青,身份高貴,身世坎坷,不得被你身上那些恩怨纏身。
你若真把她當姐妹,便該主動離她遠點!
至於老夫是誰”
“啪”
瑤琴被隨手一丟,纖細的身體便倒入椅子之間,她握著脖子咳嗽兩聲,在抬起頭時,便看到那黑衣人手中握著一個圓形徽記。
似是空方金錢一般。
他對瑤琴說:
“老夫乃是陶朱山一脈,范家守護。
瑤琴,念你也是個苦命人,老夫便不為難你,但半月之後,青青必須離開琴臺。
今後,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那人開啟廂房的門,走出幾步,便飛身而起,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瑤琴一人坐在椅子上,她脖子還有些許痛苦,嬌嫩的肌膚也還留著青色瘀傷,但身體上的痛苦,卻比不上心靈中的折磨。
她一直在盡力保護的秘密被點破了。
心中便有惶恐,又有一抹淒涼。
她知道“陶朱山”的來歷,那是青青父族的發跡之地,也是大楚國朝的“禁地”。
據說和上古時代的范蠡與西施傳說有些關係。
那是她父親告訴她的隱秘之事,眼下陶朱山的人既然出現,那麼青青的安全自然不必擔心,只是
只是自己從今往後,怕就要和青青告別了。
自己再也見不到那個和自己看著她長大的丫頭了。
“青青,還有沈秋父親,母親你們為何一個一個,都要棄我而去。”
瑤琴坐在椅子上,將身體蜷縮起來,抱成一圈,就如悽慘的貓兒一樣。
她將頭埋在手臂中,她扣緊手指,連為了彈琴時特意留長的指甲折斷也不在乎,她帶著一絲哭腔,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