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和老道離開,他對身邊人說:
“魔教人手裡,帶著卻邪刀,沖和道長前去,也不是對手,只能阻攔些時間罷了。那聖女與我等有情誼,若是可以,沈秋定然要親自去救她的。
但卻又要顧及一城百姓。
唉,你們這些正道人行事,真是糾結的很。”
東方策聽著張嵐說話,也是眉頭緊皺,
這洛陽之事,當真亂如麻纏,但平心而論,他倒是能理解張嵐此時的想法。
他也有種衝動,要舍下此去,前去援助陸歸藏的。
“嗷”
就在沈秋心中打架,難以決斷之時,又有一聲鷹唳,自城外遠處響起。
眾人回頭看去,便見到更大一圈的驚鴻飛鷹,自北方天際夜色中降下。
沈秋抬起頭,眼中一抹精光閃過,抬起右手,驚鴻獸便很乖巧的落在百鳥朝鳳槍的槍桿上,小鐵伸手解下爪子上的信件。
那信上插著根鳥羽,王都尉一見,便瞪大眼睛。
“這是,我天策軍的信。”
“是。”
小鐵開啟信件,藉著火把,看了一遍,便面色一喜,將信遞給王都尉,大聲說:
“天策軍五千前鋒,已繞到黃河北岸,擊潰了北朝援軍,此時已渡過黃河,至多再有半個時辰,便會趕來洛陽城下!
我等只需守住此處半個時辰!”
這聲是喊出去的,周圍一眾人聞言,紛紛大喜過望,本已疲憊的心神,這會又激盪起來。
“沈秋大俠,你這是?”
王都尉扭頭,便看到沈秋雙腿夾著馬肚子,上前幾步,他問了一句。
沈秋回頭看了他一眼,冷聲說:
“北朝軍陣,定有探馬,我等知道的事,也瞞不過他們多久。若是知道天策軍前鋒來援,北朝狗賊定要狗急跳牆,全軍壓上。
我兩千多人,疲敝之師,如何擋得住!
為今之時,只有搶先出手,以最後一搏,攪亂北軍大陣,才能安然等到援軍前來!
我欲再行衝殺一次,你等若還能再戰,便跟上來!”
“沈大哥,算我一個!”
殺了大半天,早已疲憊不堪的李義堅見大哥要衝陣,也是不管不顧衝上前,他家人妻子,都在城中。
若是破城,李家可就徹底亡了。
易勝和驅了疫毒的張小虎自然不會落後。
不等王都尉發話,李報國也是提槍上前,大聲喊到:
“沈大俠今日帶我等數次擊潰敵軍,實乃天下英雄,此番衝陣,便是揚我河洛威名。大夥今日已是數次搏命,能到現在,都是悍勇之輩。
這最後一搏,我等又如何能不從大義?
沈大俠,帶我們衝吧!”
郎木頭等是非寨殘兵沉默不語,但他們已是散開來,隨著沈秋組成了寬鬆的衝陣陣型,天策老卒們在王都尉的大喊中,跟在沈秋後方,組成衝陣中堅。
身後一眾江湖客,敢來廝殺的,都是血勇之輩,也是大呼小叫,跟在陣型最後。
“沈秋,我服了!”
大鬍子楊復哈哈大笑,騎著馬,護在沈秋另一側,他知沈秋也是強弩之末,便要用手中長短刀,護住沈秋。
“唰、唰、唰”
城牆上,也有高手掠下,張嵐一馬當先,落在沈秋的馬鞍前,他抓過馬韁,對沈秋說:
“你就剩一隻手了,本少爺若不帶著你,你怕是衝到一半,就要載下馬去。說好的抱團行天下,本公子,今日就隨你再瘋一把。”
“唰”
一樣東西被丟到張嵐手中,是一個藍色小瓷瓶。
東方策縱馬上前,玄蛇劍掛在腰間,手裡提著一把紅色戰矛,他對張嵐和沈秋說:
“這玄龜靈蛇丸,是我師父原留給我保命用的,你吃了吧。”
“不會有毒吧?”
張嵐哈哈笑著撥開瓶塞,將一顆黑色藥丸,反手塞入沈秋嘴裡,那藥丸入口即化,在充盈口鼻的藥香中,化作一道熱流,融入沈秋體內。
他體內盤踞的寒氣,被熱流一卷,飛速消散開,讓沈秋的精神頭,也提起幾分,臉色都變得好看起來。
“這可是真正的好東西。”
東方策聳了聳肩,對沈秋說:
“若不是看沈兄今日當真英雄,我才不會捨得把它拿出來呢。”
“純陽宗好東西就是多,沈某改日定要上太嶽山拜訪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