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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報國從小在軍中長大,接觸都是軍漢,人生裡從沒有出現過女兒家的身影,如今年紀大了,確實該娶妻生子。
至於大將軍說的擔心,其實我並不擔心。
以後的世界,和現在註定不一樣。”
小師妹眨了眨眼睛,對李守國說:
“待蓬萊攻滅,靈氣復甦後,這方江山要大變樣的,藉助各種秘法,天下各處之事,都瞞不過我的眼睛,也瞞不過天下人的眼睛。
師兄說,之所以王朝末年,會出現腐朽混亂,就是因為天子看不到民間疾苦,被官吏們組成的牆,阻擋在了自己和百姓之間。
但未來不會這樣了。
只要我想看,天下就沒有能遮住我眼睛的欺上瞞下,到那時,天下億萬百姓,都將是我的眼睛,替我監督官員們施政。
我什麼都不需要做。”
青青露出了一個笑容,她說:
“我只需要坐在龍椅上,看著你們,看著天下,傾聽天下萬民之聲,若你們做不好,自然有人出面,替我懲戒你們。
那時,當官,可就不再是一樁美差了。”
李守國捻著鬍鬚的手指,停了停,好幾息之後,這老頭回過神來,對青青抱了抱拳,說:
“陛下高瞻遠矚,老夫佩服。
既然如此,那就應下陛下所說,老頭當了一輩子兵,臨到頭來,再換上朝服,去當個文官,替陛下管理天下。”
“嗯嗯”
青青點了點頭,她對李守國說:
“所以,大將軍不必對無法參戰,心懷遺憾,放鬆心情,好好養病,以後有的是大場面給大將軍施展拳腳。
另外,我還要去河曲一趟。”
“河曲?”
李守國皺著眉頭說:
“去那裡做什麼?
那裡靠近蒙古,草原上這幾年可亂的很,那延吉大汗的兒子,坐擁金帳的延威汗有統一草原之志,如今已打下了草原一大半的領土,有一代雄主氣象。
乃是我天策軍在關中的心腹大患。”
“就是去找他的。”
青青站起身來,說:
“三年前,他和我師兄有個約定,現在師兄在臨安主持大局,不能過來,由我來替師兄赴約,順便,把這心腹大患,變成咱們自己人。”
她攙扶著李守國躺在床鋪上,幫長輩蓋好蓋子,說:
“大將軍,咱們和蒙古,東瀛,三韓,都有共同的敵人,分裂的時代該結束了。”
“是嗎?”
李守國嘆了口氣,老頭子輕聲說:
“那看來我這老骨頭,確實已經有些跟不上天下大勢的發展了。衛國,你帶軍中精銳,護送陛下,前去河曲,再讓你大哥,調動定邊大軍策應。
若延威汗對陛下不敬,便發大軍,攻入草原!”
“不必的。”
青青搖頭說:
“只要帶上禮物去就好了,墨家人就在城裡,他們把鳳頭鷹巢也搬了過來,這就很好,待我去選一隻禮物,帶過去就行。”
“陛下帶著善意去就好,握刀的事,自有我們來做。”
李守國笑了笑,說:
“要馴服那草原烈馬,就得一手甜棗,一手刀槍。”
“也是。”
青青想了想,覺得大將軍說的有道理,便也不再勸阻。
十幾息後,青青在兵卒護衛下,走出將軍府,迎面便看到獨臂的憂無命,正推著一個木製輪椅走過來。
在輪椅上,五短身材的楊北寒蓋著毯子,比曾經在洛陽城中,已蒼老太多,眼神都渾濁了些。
“你好啊,蠻魔。”
青青走過去,語氣古怪的對楊北寒打了個招呼。
後者聽到這名稱,便仰起頭,咬牙切齒,但最終,他嘆了口氣,低下頭,對青青說:
“謝陛下開恩。”
“都是忘川宗自己人,不必客氣。”
青青對楊北寒說:
“若想要回自己那一半神魂,去一趟臨安就好。”
“不必了。”
楊北寒緊了緊身上的毯子,如一個真正的垂髫老者,他看了一眼身後斷臂的憂無命,嘆了口氣,說:
“老夫現在,只想平平靜靜的過完最後時光,打打殺殺什麼的,老夫厭了,宗主既然需要老夫神魂相助,拿去就是了。
老夫現在看開了,這都是命數,只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