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張楚哥哥飲一杯。”
巫女坐在黑潮搬來的椅子上,對玄魚吩咐了一句。
小巫女皺著鼻子,看了一眼張楚,滿臉的不情願,她和沈秋一夥相交莫逆,他們的敵人,自然也就是他的敵人。
以小巫女愛恨分明的個性,實在是不想給這壞人治傷。
但師父發了話,她只能照做,哪怕有阿青姐撐腰,這苗疆現在還是師父說了算,玄魚實在是沒有膽子敢當面忤逆師父。
於是在五色毒蟾,呱呱亂叫的聲音中,玄魚離了小院,往蠱室去。
院中一片安靜,只有巫女和坐在她身邊的阿青低聲交談的聲音,兩人說的是千年前的蠱母傳人和搖光君的一些往事。
千年前的修行界,說小不小,但說大也不大,除了那些在星海中遨遊大千的大能之外,留在此界修行的仙君們也就那麼多。
在那個圈子裡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自然是互有交集的。
以巫女的說法,蠱母神廟中存在只有歷代巫女才能檢視的記載,千年前末法十年中,確實有多位修士,往苗疆來求取奇蠱保命。
當時的蠱母傳人也送出了好幾位仙蠱,阿青的祖先搖光君,就是那些幸運兒之一。
張嵐和張楚也不插話,就站在一邊,聽這些過去舊事,權當是打發時間,半個時辰之後,玄魚用木盤,端著一杯散發著渺渺白煙的藥茶走入院子。
那些被召集過來的蠱師家族的族長們,也已盡數到達此處。
“給。”
小巫女很不客氣的將藥茶放在張楚眼前,小聲說:
“我給裡面加了其他的東西,有膽量你就喝。”
“弟妹,都是自家人,何許如此?”
張楚心中失望,但表面上風度未失,也不理會惡聲惡氣的玄魚,端起那藥茶,毫無畏懼的便送到嘴邊,飲了一口。
他根本不擔心玄魚下毒。
以他如今的身體情況,再怎麼兇戾的毒,入了體內,都會被體內火氣焚盡,況且,在巫女面前,這小玄魚還沒那個膽子胡作非為。
剛才那話,就是故意嚇唬他的。
“呼”
藥茶一入口,便是苦澀酸辣,那種古怪的味道,讓張楚的臉頰都抽在一起,像是一口氣吃了上百個檸檬一樣。
但效果很好。
藥茶流過嘴中,喉管,直入胃囊,就如冰雪灑下,與充盈體內的火氣相融,帶起一股股消散氣勁,就像是體內生出一股風。
在它所到之處,命脈的焦灼被暫時壓下,被沖天火氣折磨的極慘的張楚,也久違的感覺到了一抹清涼放鬆。
便再飲一口。
牛飲一般,將杯中茶汁飲幹,殘存的藥渣也沒放過,吞入嘴裡,以袖子掩著嘴,咀嚼幾下,吞嚥下去,體內那股如暑氣一般的焦灼,被飛快的衝散褪去。
不到十息,張楚放下掩住臉的袖子,那龜裂的嘴唇,也帶上一抹溫潤,似乎正在恢復。
但這只是表象。
張楚能感覺到,體內的火氣只是被這杯藥茶暫時壓下去了,它並沒有被驅散,若是找不到解決之法,總有一天,它還會捲土重來。
“謝姨娘。”
張楚深吸了一口氣,在嘴中迴盪的清涼中,他對巫女俯身行禮。
後者擺了擺手,語氣隨意的說:
“你求不得所求之物,我也不忍見哥哥的兒子如此受苦,這邊算是你過去十多年中時時來信慰問的嘉許補償。
予你一年輕鬆,自去尋救命之法。”
說到這裡,巫女的眼睛轉了轉,她輕咳了一聲,又說到:
“當然,我苗疆有能救你之藥,然寶物不可輕予,非巫女不得使用”
桐棠夫人拉長了聲音,在短暫停頓後,她在玄魚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揮了揮袖子,對眼前一眾蠱師族長說:
“我徒兒,下一任巫女玄魚,三年遊歷期滿,回返苗疆,我之前已做測試,玄魚一身蠱術大進,可承巫女重擔。
你等都知,我重病纏身,已無法履行巫女職責,就在今日,在你等見證之下,將巫女之位,傳於玄魚。
待幾日後,於蠱母神廟,正式舉行傳承大典。
正好苗疆蠱師都已聚在鳳凰城,也不需要再行通知,仰阿莎婆婆,儀式籌備,就交予你了,時間緊迫,便不求繁瑣,肅穆大方便可。”
前方一眾族長頓時面面相覷。
巫女積威深重,在她面前,眾人不敢大聲喧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