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蛤蟆山下,殺生之地,濃重的血泊之中,地面道道碎裂開,各種腳印踩踏,濺起腥臭鮮血如小溪盪開。
血流灑在猙獰的機關人懼魔身上,耀的它血紅戰甲更被塗抹一絲兇惡,與眼前那般若鬼武沉默的正面撞在一起。
像極了兩個至兇妖物,在人間大地上廝殺爭鋒,鬼物扭曲的雙爪,耍出一套精妙掌法,以蠻橫力道,打在機關人身上,卻發出鐵石之音。
就以鬼爪橫掃,也只能在這墨家精鋼上,留下一溜火花,以及微不足道的爪痕。
機關人又沒有血肉,可以被它撕裂。
機關人更沒有畏懼,可以被它引動。
化作半鬼得來的陰風神異,在眼前鋼鐵之軀上,更是毫無用處。
反而是那雙開山裂石的鐵拳,在墨家慎子秘術運作間,透過雙臂彈簧蓄力,又在槓桿和齒輪的運作中,如長滿倒刺的攻城錘,一左一右打在鬼武胸前。
剎那間。
半鬼之軀上,便多出兩個血肉凹痕。
他武藝不錯的,本就是地榜的武力,在般若鬼力融合之後,已將他推入高手的行列,能與劉卓然爭鋒。
再配上異化的堅韌軀體,就算是打不過劉卓然,但要從千刃下逃生,問題應該也不大。
但換上眼前這個機關人,可就不一樣了。
雖然用不得真氣,只有蠻力相搏,但這機關人戰鬥經驗高的讓人髮指,動作雖然僵硬,但卻總能以慢打快。
精準尋得細微破綻,再以蠻力制敵。
短短十息之後。
般若鬼武的左臂,就被機關人硬生生扯了下來,他痛呼一聲,便要逃走,但隨著機簧聲響,數道鎖鏈如飛爪扣出? 將剛起身的他? 拖著砸落在地面上。
“哐”
混雜著精鋼的沉重牛蹄,迎面踩下? 骨裂聲響? 那機關人踩踏越發癲狂,像極了一個暴躁老哥? 當街血虐剛出道的小混混。
若不是機關人無法說話,這會就該配上各種譏諷。
而眼見選好的對手被搶走? 劉卓然也不在意? 他剛才斬殺百鬼,這會心神也疲憊的很,正好休息一下。
眼見這個機關人夠厲害,絲毫不懼那鬼武攻擊? 就以蠻力毆鬥? 打的妖物節節敗退,完全壓制。
這才放下心來。
將凌虛歸鞘,拿起腰間酒葫蘆,給自己灌了口酒,又回頭看了看背後的屍山血海? 一片狼藉。
劉卓然搖了搖頭,這些人遠離他鄉? 今夜又死在自己手中,哪怕有取死之道? 這也未免太悽慘了些。
十幾息後。
劉卓然將在營寨中找到的火油,灑在那些殘缺的屍體上? 又以火把丟下? 很快? 便有火光在林間升騰。
在火焰熊熊之外,無劍從酒葫蘆裡倒出一杯酒。
灑在火光前的地面上,然後提著酒葫蘆,往島外行去。
佛渡島,他也知道。
就在這梅山島南邊,比這裡還小一些,也是舟山群島的邊緣之地,按那個懼魔機關人所說,沈秋正在那裡等他。
這人神出鬼沒,他在什麼地方出現,無劍都不意外,但讓他感覺到好奇的是,沈秋是怎麼找到他的?
還能派機關人潛伏在林中,等他被打得半死再出面救助?
“被打的半死”
無劍在夜色下飛掠疾馳,忍不住撇了撇嘴,沈兄真是惡趣味。
以劉卓然如今的武藝,還有凌虛千刃在手,只要不失心瘋的去死鬥天榜高手,這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
又哪有那麼容易被打的半死啊?
從梅山島到佛渡島,最窄之處的海面,只有不到三里,這距離也不需要用船。
劉卓然自沙灘飛掠過來,就如抄水的燕子一般,掠入海面。
真氣包裹在腳底,長衫搖擺,如凌空御風,橫渡三里海面,不一會,就來到了佛渡島上。
這裡面積小,能藏人的地方也少,無劍剛過來,就聽到有陣陣喊殺,還有自不遠處營寨中燃起的火光。
光影照應下,幾個身形扭曲,不似人類的身影,正堵在營寨前方出頭。
只要那些倭國鬼武打算衝出來,就會被這幾個蠻橫者,以機關雙拳,再打回熊熊燃燒的火光中去,完全就是關門打狗的戰法。
絕不允許任何一個倭國人逃出去。
在營寨火光閃耀的邊緣處,沙灘潮水湧來的巨石之上,沈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