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已不再是一句自我安慰的話了。
不多時,大殿廣場前,已站滿了天下各處的武者,他們以九州地域做分化,分列於四周,一個個臉色或緊張,或肅穆,還有些在低聲說話,交頭接耳。
這數千武者,陳列於此,雖服飾打扮各不相同,陣型也不齊整,有些亂哄哄的味道,不過此地都是各處好手,人人有把子武藝,又都走遍江湖,廝殺過。
這些人身上那股武者桀驁,悍勇的氣質疊加在一起,讓這廣場一方,在喧鬧中,也有股如鬥場一般的焦灼,緊張。
李義堅站在中原武者群體最前方,他拄著帶刀鞘的貪狼刀,左右看去,從他這個位置,能看到很多老朋友都在四方林立。
以往名揚江湖那些人,也有現身,但更多的,是一些李義堅沒見過,甚至沒聽過的新人粉墨登場。
這些年江湖上亂糟糟的,各色人物都如流星劃過。
最初時那隱樓所制的江湖榜上,十二天榜死的死,退隱的退隱,如今還在行走的,一人都無。
地榜二十四人,更是各有際遇。
如林菀冬,五九鉅子這些長輩,已淡出江湖。
純陽子,任豪,仇不平更是已成為了傳說,哪怕是同一輩的張楚,沈蘭,劉卓然,其人生也是天翻地覆大變樣。
像極了大浪淘沙,只留下一地陌生而混亂,又生機勃勃的的狼藉。
以往在江湖行走,還不察覺,如今站在這方,縱覽全域性似得,去眺望這方江湖光景,已覺得有些陌生了。
後浪推前浪,一波又一波。
江湖還是那個江湖,但前後世代之間的傳承,就這樣在世事流轉中完成了。
“大哥,想什麼呢?”
李義堅身後,摩拳擦掌的易勝抱著劍,見大哥神態思索,便出聲問了句。
李大幫主沒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
在一個小門派的陣營中,幾個年輕人正滿面通紅,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其中有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激動而又莽撞,似是恨不得現在就拔劍相鬥。
李義堅從這個年輕人身上,似是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一樣的嚮往江湖,一樣的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樣的滿腔熱血。
“一模一樣啊。”
他似有所感的抬起手,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感慨一聲,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在這中原武林地域之中,他已是第一流的人物了。
哪怕以天下而論,他也早不是無名小卒。
自己當年初入江湖時,幻想的大俠道義,早已經被實現,甚至早已經被拋到身後。
走到如今這一步,卻是當年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去想的。
但這一份位置,卻並非偷來的。
而是自己一步一步走上來,一步一步拼出來的。
想到此,李義堅心中頓生一股豪氣,一股驕傲,自己到底是沒有辜負自己少年時的夢想,當年他在洛陽城富二代聚會中,說自己要當大俠。
那時還被人嘲笑譏諷,但如今,自己吹過的牛,自己已經親手實現了。
“沒什麼。”
李義堅笑了笑,對身後易勝說:
“只是突發感慨。
老一輩的武林江湖算是翻過篇了,如今已是咱們的時代,而你我兄弟三人,不知不覺裡,也已成為江湖中堅頂梁一樣的人物了。”
“那是。”
易勝哈哈一笑,對大哥說:
“大哥莫要做此兒女之態,這才到什麼時候?
今日之戰,我和小虎,必助大哥穩固這中原魁首之位,若是咱們兄弟運氣好些,那武林盟主尊位,也可嘗試一番。
說不得,今日之後,大哥就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了。”
“我?天下第一?”
李義堅搖了搖頭,易勝還是原來那喜歡誇張的性子。
他左右再看一次,說:
“林慧音,東方策,蕭靈素,秦虛名,還有那涅槃鐵牛都在,大家之前也切磋過,我之武藝算不得上等極優。
方才還在江南武林那方,看到了疑似陸歸藏的身影,據說劉卓然也被兩廣武林請過去做魁首,大家都是知根知底,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手段高強。
今日此大會,咱們兄弟三人勿要好高騖遠,就以守住中原武林魁首之位為目標就可。”
他話音剛落,前方平臺上,沖和天師看了一眼天色,便站起身來,從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