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幽靜的山中平臺,說著話。
“當初就在這裡。”
林慧音站在山崖邊,眺望著下方山石嶙峋。
對身邊抱著劍,吹著風的東方策說:
“林琅師兄與七絕門妖人害我,那時我武藝不行。
被打落懸崖,若不是有棵樹擋了擋,差點就死了。
現在想想。
那些事情,在腦海裡清晰的恍若昨日。”
“你和沈秋,也是在那時候認識的吧?”
東方策任由風吹動長髮衣袍,他說:
“若是沒有這事。
你這一生的歸宿,可能就要落在林琅身上了。
我與你從小關係斐然,可是知道。
你對你那師兄,有些別樣情愫的。”
“也許吧。”
林慧音笑了笑,摘下臉上面巾,又伸手撥了撥束起的長髮。
她眺望著遠方山林,說:
“我曾也是這麼想的。
直到遇到了沈秋,我才發現。
我對林琅師兄的感情,也許更多的是一種習慣。
追隨,崇拜,親暱。
但那不是男女感情。
我現在分得清楚,就算沒有沈秋,我也不會和師兄走到一起。
如果沒有他。
我的歸宿,或許要落在東方哥哥身上呢。”
“別了別了。”
東方策擺了擺手,輕笑著說:
“我可不是沈秋的對手。
不敢接你這,已被他打上烙印的燙手山芋。
那人對你,確實情深義重。
我曾為你感到不值,畢竟我把你當妹妹看的。
我曾想,我家妹妹,如何能給一個已娶妻的男人做妾室?
但現在看他所行之事。
看那人器量已生。
便也覺得,你與他走到一起,倒也不算壞事。
最少,有他在。
這片武林便沒人能欺負你了。”
“不是妾室哦。”
林慧音擺了擺手指,說:
“他與我說了,他自小長大,腦海裡從未有過妾室這個概念。
我能感覺出來,和我在一起時。
他心中會有股愧疚。
對瑤琴的愧疚。
我雖還沒見過那個姑娘。
但我想,這樣一個心懷愧疚的男人,大概不會對我始亂終棄。
我其實也不求,一直陪在他身邊。”
林慧音長出了一口氣。
她看著東方策,說:
“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雖然有時也想著永遠在一起。
但總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路去走。
等累了,就去尋他。
溫存一段時間。
然後,繼續上路就是。
也許等我老了,握不動劍了。
再去尋他,舍了臉皮,和那瑤琴一起。
我們三個人,安安樂樂的過到老死。
倒也不錯。”
東方策聽到林慧音說出這一席話,一時間竟有些痴了。
好幾息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他看著林慧音,說:
“你是在安慰我,勸說我嗎?”
“是。”
林慧音也沒掩飾。
她大大方方的說:
“沈秋與我說了你和陸歸藏的事。
我想著,也許他教我的那些東西,對東方哥哥也一樣適用的。
我知道,你是個不願辜負他人的人。
純陽宗那邊待你恩重如山。
讓你舍了師父宗門,去尋陸歸藏,你肯定做不到。
但選了宗門,就得暫時棄掉心中情愛。
東方哥哥,我並不鄙夷你和陸歸藏。
沈秋也對我說過,他覺得你們的感情,才更純粹些。
只是,你總是要做決定的。
舞陽真人已告知江湖。
五年後,你就是純陽宗掌門了。
五年”
林慧音伸出手,在東方策肩膀上拍了拍,她說:
“五年之後,你就不再是你自己了。
你就不能那麼自由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愛自己想愛的人。
我不知你們的感情,能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