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老人,就是他唯一的靠山了。
這些時日,臨安城中的流言,趙鳴也不是不知道。
上到重臣,下到百姓。
他對於國師的恩寵,已經讓太多人側目了,矛盾早已積蓄在一起,只待一個機會迸發。
現在威侯回來的,正是時候。
“諸卿且都散去,先止住兵戈。”
國主冷聲說:
“停下圍攻,孤與威侯,說幾句體己話。”
眾人立刻散開,裝模作樣的去維持兵卒。
但履仙觀的大門,都已經被撞開了,還有妖異血光,在觀中閃來閃去。
趙廉今日,既然做了。
以這老頭的性子,那就是要做絕的。
“二叔公,何必如此?”
身邊沒有其他人時,國主的語氣軟了下來。
他對威侯說:
“你明知,國師不在此地,這出戏,是專門給孤演的嗎?”
“呵呵,那妖女在這裡,以老夫這微末手段,也不敢來啊。”
威侯語氣尋常的回答到:
“堂堂天榜高手,老夫也惹不起,至於國主所言,這是折煞老夫了。老夫今日所行,簡單的很,就是為老夫麾下,那七萬百戰軍卒,討個公道罷了。”
“二叔公!”
趙鳴聞言,他的臉色變了變,語氣也變得沉重一些。
說:
“齊魯之事,當真是蓬萊仙人做的?”
“老夫親眼所見。”
趙廉冷聲說:
“只是因些緣由,未來得及發信回朝廷提醒。
鳴兒,朝廷大事,老夫不參與,你的喜好,老夫也不阻撓,但這蓬萊國師,真乃亂邦妖人,必須趕出臨安去!
自有人對付他們。”
他看著趙鳴,語氣再重三分。
說:
“這事,沒得商量!”
說到這裡,威侯看著趙鳴的臉色。
語氣也放鬆一些,他帶著責備的說:
“老夫進城,不過一時三刻,你這些時日的所為,我便知曉的一清二楚,放任妖道大興土木,鬧得民怨沸騰。
你坐在宮中,卻聽不得底下聲音,偏聽偏信之下,難免疏漏。
今日老夫是為你好,我不砸了這履仙觀。
他日,就有人來砸了你坐下龍椅了。”
趙廉本是好心,也是真想救一救這風雨飄搖的南國。
奈何年輕人啊。
最聽不得這“為你好”三個字。
趙鳴今日被二叔公撫了臉面,本就心中不悅,這會聽二叔公耳提面命,便忍不住反問到:
“二叔公,你說要去攻燕京,孤二話不說,頂著朝中壓力,將一切都交與你,即便事情失敗,孤也從未想過問責。
你說孤看不得天下大勢。
孤其實看得,而且清楚的很。
那一日,淮南王戰死後,孤便心中已有察覺。
我國之事,已成頑疾,朝中內外,都有弊病。
孤也知要改。
但眼下情況,已不是改不改的問題,是咱們趙家,能不能傳承下去的問題。
如今內外交困,有倭人來襲,北國人又磨刀霍霍,熬過眼前,才是最重要的。二叔公讓孤驅趕國師,孤且要問一句。
若國師被趕走,二叔公可能救我趙家江山?”
這話說得趙廉氣不打一處來。
他扣緊了手中馬鞭,冷聲問道:
“依你所說,你仰仗蓬萊賊人,她便能救我等?鳴兒,你知不知道,那些倭人,和蓬萊有勾結的!”
“孤知道。”
趙鳴的回答,讓趙廉瞪大了眼睛,不等他詢問,國主便回答說:
“孤不但知道,將各處守備兵馬,調集來臨安的手瑜,也是孤親自下的。
國師已將一切都告知於孤,只待北國賊子,到達臨安城下,國師自有妙法,為我國朝毀去賊人。
到那時,北國精銳盡失,這天下,還是咱們趙家的!”
國主負起雙手。
輕聲說:
“至於那龍武衛百戰軍,乃是蓬萊棄徒所為,和國師仙姑,沒有關係。”
“這話你也信!”
威侯心中感覺生吞了塊石頭一般。
心下冷的很,雙手也冷得很。
“孤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