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大夥死的死,逃的逃。”
這消瘦的,沉默的好漢,扭頭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雙手抓起斷刀,對身後吳世峰說:
“你t的雖然是個叛徒,但也是是非寨的人,我想看你死在亂刀之下,但這會真來了,我卻做不到。
你確實該死!
但你不該死在這裡,留口氣吧,老子帶你殺出去!”
話音剛落,周圍就竄出幾個鬼卒,它們嗅到了吳世峰將死的氣息,已迫不及待的要分食他的魂魄。
“滾開!”
郎木頭大吼一聲,手中斷刀舞出一記夜戰八方,將鬼卒砍殺,他看了一眼身後混亂的戰局,他也是老於戰陣的人。
他知道,這局面,沒辦法救了。
“走。”
郎木頭拉起身邊一個被打倒的天策騎兵,攙扶著他,往戰場後方突圍。
李報國那邊似也下了突圍的命令,很多騎兵都開始向外賓士,鬼卒那邊的喊聲越發暴躁,它們像是嗅到了失敗與勝利的味道。
它們似是知道,再沒人能阻攔它們掠食這片大地,它們可以大快朵頤了。
衝啊,殺啊。
美味血食,就在前方!
“砰”
就在郎木頭帶著一夥人,突圍出混亂戰場的那一瞬,一聲刺耳的爆鳴,自天際湧動,整個混亂的戰場,都被這直入心神的爆鳴弄得安靜了一絲。
就像是嘈雜的會議中,有人狠狠的敲了鑼,壓下了所有的雜音。
郎木頭和身邊人抬頭看去。
天,裂開了。
狂舞的龍捲直入雲層,讓那壓城的黑雲,就像是被利器撕開一道。
一縷陽光,從天際灑照下來。
陽光裡,好像還有其他的東西。
一道寒光照拂的飛星。
一條從天而降的銀龍。
一縷斬裂天地的寒芒。
不。
不是。
一把槍。
“轟”
大地在下一瞬震動開來,就像是流星墜地,砸的大營之中,煙塵四起,這等天生異象,讓混亂的戰場中,也多了一絲狐疑寂靜。
幾息之後,便有古怪的風吹起。
混著一抹獨特的味道。
陰氣森森,吹的人寒毛豎起。
那是不詳的風。
緊接著,便有一個讓郎木頭瞪大眼睛的熟悉聲音,於前方大營中響起。
“天下第一是非寨,掃平寰宇不平怨!!!哈哈哈,爺爺們,回來啦!”
“砰”
郎木頭手中的斷刀,在這一刻,砸落在地面。
這個全身浴血的漢子,張大著嘴巴,似是聽到了這世間最不可能出現的聲音。
而在他身後,已是彌留之際的吳世峰,也被這破鑼嗓子驚醒,他茫然的,努力的抬起頭,尋著那隻存於夢中的聲音的來源。
“木頭,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吳世峰虛弱的問到:
“我方才,方才聽到了,二哥的聲音?”
“我也聽到了。”
郎木頭臉色木然的回了一句。
兩個是非寨殘存至今的頭目,在這一瞬,陷入了人間迷惑的狀態中,他們甚至忘記了逃走,以至於很快,就被身後一眾鬼卒團團圍住。
那些鬼物桀桀狂笑,佔著死人的軀體,揮著鬼爪,要把眼前這兩個虛弱的武者,撕開喉管,飽飲鮮血。
撲的最快的那個,已是張開利齒,要美美的啃下一塊肉來。
“咔”
這鬼物距離郎木頭還有三尺,卻再無力向前。
一隻帶著可怕焦痕的手臂,從後方延伸十幾丈來,正掐在它扭曲的脖頸上,下一瞬,便有青色飛星乍現,鬼氣森森中,陰煞鬼斧當頭斬下。
驚恐的邪鬼未得逃脫,便被從死人的軀體中蠻橫拽出,又被一斧子砍去小半身體。
它驚恐的要化作陰風逃遁,但是非寨二當家就像提著小雞子一樣,將它從陰風中蠻橫的拉扯了出來,這陰魂將那鬼物抓起,張開血盆大口。
嘴巴這一瞬開到270°,一口咬下。
那邪鬼的腦袋和小半個身體,就被吞入腹中。
“咔擦,咔擦”
恐怖的咀嚼聲,讓周圍一眾鬼物亡魂大震,它們想要逃跑,但它們四周各處,不知何時,卻已遍佈了一群青色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