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手持雙錘的倭國鬼武,在一眾鬼卒簇擁下,吼叫著揮起重錘,正砸在中軍的盾陣之上,這鬼武身高一張高,身體臃腫龐大,周身已盡數異化。
鱗片,鬼爪,尾巴,骨刺,鬼角,鬃毛。
青面獠牙,銅鈴大眼。
顯然是個強大鬼武,沉重雙錘上血氣陣陣,氣吐如烈火焦灼,雙錘連番舞動,帶起鬼火森森,無盡蠻力猛吹之下,就像是蠻荒戰獸出籠。
哪怕是貼了符紙的盾陣,也抵擋不住這般猛擊。
連續三錘砸落,讓此處地動山搖。
十幾個手持重盾計程車卒被掀飛出去,熱血濺下,引得怒吼陣陣,剿匪軍的兩個都尉,各持兩把長槍,一左一右衝上來堵住缺口。
四把貼著符紙的長槍攢射,狠狠刺入那鬼武臃腫的筋肉之中,符紙燃燒,灰火四濺,痛苦的灼燒讓那大鬼武放聲咆哮,又是兩錘砸來。
“砰、砰”兩聲,兩名都尉慘死當場。
更糟的是,盾陣被破,又有倭國騎卒,在大鬼武的蠻力掩護下,自四周衝入陣中,鬼卒被血氣喚引,便發了瘋一樣撲上來,將士兵們壓入地面。
一時間血肉橫飛。
這些鬼物,竟生吞血肉,茹毛飲血。
這一處被突破,就如堅實的水壩破開一個裂口。
看似只有一處裂痕,但被滾滾黑潮一衝,隨即而來的
崩潰!
全線崩潰。
“木頭!”
正持刀砍殺的鬼書生若有所感的回頭一看,十幾丈外的郎木頭那邊,那個消瘦如竹竿的老夥計,正被那肉山一樣的鬼武,以重錘打入地面。
郎木頭還尚未死去。
但若不救,他就死定了。
“嘩啦”
吳世峰甩起左手,飛爪從袖口飛出,精準的扣在那猙獰鬼武粗大的雙臂上,試圖拉扯限制,但下一瞬,蠻力襲來,鬼書生整個人,都被這怪物蠻力帶入空中。
那鬼武高喊著含糊不清的東瀛話,另一手本打向郎木頭的戰錘,轉了個方向,狠狠的朝著被拉過來的鬼書生打出。
“砰”
吳世峰整個人被八角戰錘正面打中。
護身罡氣如紙一樣,一觸便破,他胸口被吹得凹陷下去,口噴鮮血,砸在人群之中。
那鬼武舉起重錘,還欲補刀,身後便有怒斥之音,五短身材的蕭靈素持劍而來,人劍合一,泰嶽劍術精妙一劍,待真氣翻湧,便有三丈劍氣,橫掃長空。
“噗”
腥臭的,帶著腐蝕的臭血灑的到處都是。
鬼武的手臂被自肩膀處斬下,馬蹄聲陣陣,踩踏地面,血跡斑斑的鐵槍也破空而來,如箭矢飛射,音爆聲中,自那高大鬼武背後刺入,前心刺出。
心竅破碎,心脈斷絕。
臃腫的鬼武哀嚎一聲,龐大的身體搖晃了兩下,向後倒去,將躲閃不及的十幾個鬼卒壓得血肉橫飛。
下一瞬,李報國就為這一次支援付出了代價。
他手中無有兵刃,只能抽出腰刀,繼續砍殺,但瞅準機會的倭國忍者,在煙霧騰起中,七人襲來,龍火漫卷,將李報國的戰馬打死,將他本人打落在地。
這一幕被張小虎看到,這講義氣的拳師也將神武激發,一招百步無影拳,將身前三丈內的敵人一掃而空,又在吼聲中,衝入煙霧之內,支援被偷襲的李報國。
亂了。
原本配合無間的陣型,至此徹底亂了。
武者士卒們,被源源不斷的鬼卒衝擊,只能各自為戰。
失敗的陰影,籠罩在了所有人頭上。
不怪他們太弱。
他們已儘可能做到最好。
“木頭我活不了了。”
亂軍之中,倒在血泊中的吳世峰,被滿身是血的郎木頭背了起來,河洛幫還在堅持,易勝身先士卒的拔劍亂砍,一眾拳師跟著他四處亂戰,勇猛非凡。
“放下我吧,逃命去吧。”
鬼書生吐著血,對身前老夥計說:
“若能活下來,記得回來,把我屍體,帶回家裡去,埋在後山,那裡,那裡有留給我的一處墳。”
“閉嘴!”
郎木頭很不客氣的罵了一句。
他將胸口整個塌陷下去的吳世峰背起來,手裡拄著一把斷刀,那不是他的兵刃,是曾經屬於錢柺子的。
郎木頭帶著它,是讓自己永遠別忘了,自己從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