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威侯輕笑幾聲,也整了整衣袍,提著貪狼刀,跟在青青右側。
這編著辮子的年輕姑娘,來到小鐵身邊,雙手拄著名物戰刀,看著面露疑惑的吳世峰,她並未開口,而是由小鐵代為介紹。
“此乃,大楚後裔!”
小鐵後退一步,落後青青半個身位,他拄著巨闕,扭頭看著剿匪軍的幾名將校,沉聲說:
“她將提重兵,掃天下,重建大楚盛世,還天下一個朗朗太平,爾等欲尋出路,不必隨我,向天下正統效忠,重建神州,豈不美哉?”
人群中,一片死寂。
威侯的嘴唇顫抖幾分,眼中一片蒼涼,抬起的手,最終無力垂下。
吳世峰更是雙眼驚愕,與那幾名剿匪軍校尉一樣的愕然,但隨即,這鬼書生便揚天長笑,笑的暢快,笑的灑脫。
“哈哈哈哈,大哥一生追尋安定天下,空有定國之力,卻無謀國之念,眼見神州混亂,名器易主,乃是大哥一生最大憾事。
如今,如今這憾事,卻被我家去疾兒補全。
當真命數如此!
暢快,暢快!”
他回過頭來,對身後幾名將校大喊到:
“大楚重建,此乃天命所歸,爾等蠢鈍,還愣著作甚!剿匪軍今日解散,自此時起,爾等都為,大楚忠良!”
幾名將校對視一眼,在吳世峰的手指垂下時,他們齊刷刷的上前一步,在盔甲葉片碰撞間,如推金山,倒玉柱般,半跪在地,手託兵刃,高舉於前。
這個姿態,其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莫要辜負我是非寨一片初心。”
吳世峰最後看了一眼青青,後者肅起臉頰,對鬼書生點了點頭。
下一瞬,吳世峰閉上眼睛,向後仰倒。
帶著遺憾與滿足,氣絕身亡。
郎木頭扶著他的身體,將他放在破舊的床榻之上,旁觀這一幕的劉俊山上前一步,雙手就如接引,以鬼手納入三弟體內,輕輕一抽。
便有輕薄心魂,被從體內抽出。
沈秋手指彈動,靈氣捲起,融入那輕薄陰魂之上,又開口說:
“二當家,且帶著三當家,前去休整吧,之後事,乃你是非寨內務,沈某不插手。”
劉俊山沒有回答。
他將吳世峰虛弱的魂體抱起,向劍玉那方行走,錢柺子對郎木頭最後打了次招呼,也整了整身上那威武的鬼鎧,提著鬼刀,一瘸一拐的跟在二當家身後。
雖鬼靈有穿牆之能,但人群還是為他們讓開一條道路。
踏足前行中,一抹抹青色飛星,自劍玉盤旋而出,化作是非寨眾鬼,死寂的陳列於道路兩側,就像是歡迎兄弟回家的儀式。
陰風陣陣,本該是恐懼之事,但陽光卻驅散了那層層陰霾,光暈照於那些陰魂身上,發射出冷寂的光。
“給。”
劉卓然上前一步,將腰間紅色酒葫蘆,遞給小鐵,拍了拍他的手臂,說:
“我聽聞,你們是非寨送兄弟離開,自有一套儀式,去送送長輩吧。”
張嵐也揮了揮手,將從廢墟中找到的兩個破碗,丟給小鐵和郎木頭,他兩人就站在那陰魂陳列的佇列最後方。
看著劉俊山大步遠去。
小鐵將酒倒入酒碗,動作粗暴些,讓酒水灑落地面。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取下臉上鬼面,與郎木頭一起,將酒碗端起,飲下半碗,又將手中酒水,灑在地面。
“噹啷”
兩隻瓷碗破碎開。
就像是這場送別的最後一絲餘韻。
也補全了那最後的遺憾。
“仇盡天下不平,了斷人間是非!!!”
郎木頭眼含熱淚,與小鐵一起高喊這一聲,這大概是,是非寨留存於世間的最後一聲吶喊,自今日之後,世間,再無是非寨。
而在那聲嘶力竭的喊聲中,一個叛徒
回家了。
青青抿著嘴,她看著劉俊山抱著吳世峰消失,看著那些陰魂消散在陽光之下,這一幕讓她心裡發堵,鼻孔發酸。
她也是經歷過是非寨敗亡的。
她也沒想過,自己還能在今日,見證這一切。
一個時代,就在她眼前結束了。
下一個時代,就該由她來開啟。
“莫忘初心。”
師兄的聲音,從青青身後傳來,她點了點頭,抹了抹眼睛,回頭對那幾名泣不成聲的將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