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酒杯裡,斟上一杯酒。
他做出邀請的手勢,趙廉瞥了他一眼,對身後揮了揮手,那些全副武裝的南軍將士,還有幾名護衛趙廉的武林高手,立刻退出數丈。
這是密談的架勢。
張楚也擺了擺手,他身後的通巫高手和幾名副將,也退入後方林中。
威侯盤坐於案几之後,端起眼前酒杯,也不怕張楚下毒,仰頭就將那一杯酒飲下肚去,豪氣的很。
“無命確實不太會說話。”
張楚解釋到:
“但他性子夯直,沒有心眼,我吩咐的事情,他總是竭力做到最好,卻不會節外生枝,他會把我所說的,完完整整的轉述給威侯,不帶任何自己的想法。
這難道不是最好的信使嗎?”
威侯放下酒杯,捻著白鬚,他說:
“所以,那娃兒所說離奇之事,就是你的真實想法?”
“對。”
張嵐點了點頭。
他怪異的雙色眼瞳眨了眨,認真的說:
“威侯大可放心的從平原撤軍,回返齊魯境內,去阻攔那二日前登陸中土,殘害黎民的域外倭人,不必擔心我朝從中作梗。
實際上,以威侯這等老於戰陣的兵家前輩,也應不難看出,這些時日,我朝的前鋒,也已經撤的差不多了。
侯爺領兵圍攻燕京,後雖得本國師相助,使國朝解脫災厄,但雙方損失都可稱慘重,此時於此平原對峙,除了徒耗國力之外,再無任何意義。
這無意義的事情,咱們兩家就別做了,可好?”
“你說的好聽。”
威侯搖了搖頭,說:
“但老夫卻不信。
老夫初行行伍時,學會的第一個道理,就是兵不厭詐,以你張楚前些年,在江湖裡做的那些事情來看,你這人,確有定國之能,堪稱良才。
但卻是最喜歡耍些小聰明。”
“哎呀,誰還沒個年輕氣盛的時候?”
張楚有些尷尬的擺了擺手。
他說:
“那過去所做之事,都源於年少氣盛,如今被多番毒打,自然知道,耍些小聰明,成不了大事的,威侯此次定可信我。”
他指了指北軍的陣地方向,說:
“就在你我談話之時,我北國魔兵前鋒,已在收拾輜重,欲退回衡水,邯鄲一代,威侯若不信,派出探馬去看看,自然真相大白。”
說到這裡,張楚嘆了口氣。
他微閉著眼睛,帶著幾分真心實意的說:
“我自就任北國國師後,方才知道,這北國兵峰雖盛,但遼東蠻子確實不善治國,我朝國力已在連年征戰中消耗殆盡。
國庫空虛,朝堂動盪,威侯領兵攻燕京,驚得國內民亂四起,烽火遍地,此番撤兵之後,鎮壓暴亂,恢復國力,休養生息,才是第一要務。
我國國主也深以為然,小小年紀,就欲勵精圖治,我身為國師,自然要盡力相助於他。
戰陣之事,就暫且放到一邊。”
他睜開眼睛,看著滿臉不信的威侯,說:
“據我所知,南國國內,情況也不容樂觀,你國國主,這些時日,似是沉迷求仙問道,攪得臨安城烏煙瘴氣。
恕我直言,威侯。
您老乃是國之棟樑,又是趙家宗室,在淮南王身死後,您老與其想著如何攻滅我國朝,不如多花些心思,把你國國主引向正道。
我也不想欺瞞威侯說,兩國就此罷兵。
仗,肯定是要打的,南朝北國,註定只有一家能吞併天下,立萬世傳承之功業,但這仗,現在不能打。”
張楚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他說:
“兩國如今都是虛弱之勢,若病虎相搏,各有各的麻煩,再這麼打下去,怕是會便宜在旁窺探的狡狐。我不想讓那漁翁得利。
想來,威侯也不願意看到未來蒙古入關,蠻苗得利,還有那狼子野心的域外倭人。
其他雙方還沒動,他們倒是第一個跳了出來,欲佔我中土大地。”
國師冷哼了一聲。
言語之中,盡是不滿。
“我中原之事,誰輸誰贏,那都是自家之事,哪能輪到域外蠻子,來摘下這桃?所謂兄弟鬩於牆,外御其務。
看在眼下齊魯之事生變,我唯恐遼東之外,三韓之地的倭人,也會趁機亂我國土。
大家都是漢人,共敬先祖,守得漢家江山永固,以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