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斷言。”
“為何?”
任豪來了興趣,他追問了一句。
黃無敵猶豫了一下,再次壓低聲音說:
“那沈秋面相與心性不符,本該是魯鈍昏聵之人,卻偏偏又有旭日東昇之兆,若是千年前靈氣繁盛,便是有修行人為他逆天改命。
但如今靈氣不存,這等玄妙之事本不該發生。
沈秋命數已亂,我既看不穿,也不敢去看,玉皇宮一脈的相面之術是有禁忌的,我已經在張莫邪那裡吃過一次虧了。”
“是嗎?”
任豪點了點頭,他又說:
“當年道兄與我初遇,便說張莫邪有‘貪狼’之象,事後果然如道兄所說,他成就魔教教主,幾乎顛覆正邪,鯨吞武林。
那這沈秋,在道兄觀來如何?”
黃無敵抬起頭,看向頭頂星空,他看著莫測星象,說:
“他,是不如張莫邪那貪狼星象那般奪目耀眼。
但我觀之,也是北方斗宿斗木獬,絕非尋常之輩。
那北方七宿之首,不服逆境,遇強則強,但骨子中便帶著一分桀驁,雖看似溫和卻易偏激,還有一股血勇。
這性子並不圓滿,放在武者身上更是過剛易折。
若是不加引導,怕是日後會成禍患。”
“那就是能成一番事業?”
任豪面色平靜,他語氣溫和的說:
“嗯,那便好。”
“你不管管?”
黃無敵瞥了任豪一眼。
盟主大人哼了一聲,說:
“我又不是他爹,憑甚管束於他?他又是我故人徒弟,我也不便干涉,既入了武林,這天高海闊,萬里江湖,便任他馳騁。
只是我也見過他。
他還未找到自己的武道,還是隨波逐流,迷茫的很,又被事情推著往前走,懶散的很,現在只能稱是良木,能否成棟樑,還得再看看。
但,這世間已有過一個張莫邪,再多他一個沈秋,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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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杭州西南,金華近郊。
一處山中水寨正在熊熊燃燒,火焰沖天,照亮了山中夜景,驚得飛鳥嘶鳴,灰燼亂舞。
在那火焰邊緣,金華江上大大有名的五百灘水寨寨主,此時正在爬行。
他手臂腿骨皆被打斷,身體蠕動,就如一隻肉蠶。
滿是血汙的臉上佈滿了恐懼,茫然,和一抹不可置信,身上的衣服也溼漉漉的。
但沾染的並不是水。
他每一次蠕動,都會在身後帶起一團血漬。
在地面血道盡頭,燃燒的山寨裡,五百兒郎已經盡數葬身火海。
“爬啊,你個撲街仔啊!
爬啊!”
有個粗蠻聲音在背後催促他,循聲看去,那是一個身形高大的傢伙,正坐在一把太師椅上,翹著腿,惡聲惡氣。
那人說話帶著兩廣的口音,嘴裡還叼著半個炊餅。
火焰映襯出他一身綠袍,還有臉上散亂的絡腮鬍須,亂糟糟的頭髮邊,還綁著一圈小姑娘一樣的髮髻。
他的雙腿晃動,看上去怡然自得。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那身形裡總有幾分癲狂。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傢伙手邊,用鎖鏈捆著一副黑色大木棺,那木棺搖晃不休,就好像其中有什麼東西要跳出來一樣。
“呸!”
那人看到這五百灘水寨寨主,這金華附近響噹噹的綠林好漢似是爬不動了,便粗魯的啐出口水。
“敢偷老子的東西,送你這冚家鏟爽不爽啊?”
他罵罵咧咧的站起身,上前幾步,蹲在那已經油盡燈枯的水寨寨主身邊,揚手灑出一些粉末在那傢伙身上。
又取出一個火摺子,在寨主眼前晃了晃。
他的大小眼中,咧開一個惡劣笑容,說:
“你們這群耍賤的廢柴,害老子在這金華多留了好幾天,耽擱老子正事,就請你們原地飛昇好不好啊?”
那寨主掙扎著呼呼亂叫。
但舌頭被拔了,也發不出一聲尖叫,只能看著那人背起木棺,走出幾步,然後揚手將火摺子丟到自己身上。
“轟”
火苗落地,真像是炸彈爆炸,那寨主整個身體都在火光四濺中被炸碎開。
而那揹著木棺,穿著綠袍的傢伙,則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