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邪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行為被很多人不齒,就連魔教內部,鄙夷他的人也多的是。
這七絕門張楚雖然是個晚輩,但也是計謀百出的人物。
此番擺出這麼大陣仗來支援自己,看似盡心盡力,但曲邪是真的不怎麼信任他。
開什麼玩笑?
大家都是魔教中人,難道真要學正派人俠肝義膽?
曲邪幾乎可以肯定,一旦事情不順,這張楚絕對是第一個抽身而退的。
桃花老人是魔教巨擘,威望只在張莫邪之下,他倒是可以信賴。
但問題是,陽桃多年不出手,而且畢竟老了,也不知道敵不敵過正派高手。
這些心思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曲邪很快有了定計。
江湖之事,切忌優柔寡斷。
今日已經到了煙雨樓,那便要一鼓作氣,拿下叛徒沈蘭。
自己那大弟子蘭心蕙質,靈氣滿溢,乃是江湖絕等鼎爐,若能採補一番,自己突破天榜便是十成十的事情。
這也是曲邪為什麼一定要抓住沈蘭的緣故。
事關武道前程,便容不得一絲猶豫!
“唰”
曲邪手指輕揮,寬大長袖搖擺之間,送出一縷銳利氣勁,正拍在大門緊閉的煙雨樓門前。
那兩扇沉重的紅木大門還插著三道門栓,卻被這銳利氣勁一衝便開,三道堅固門栓,就像是被利器切開,切口平滑異常。
眼看著大門開啟,張楚做了個“請”的姿勢,曲邪點了點頭,便一步踏入冷清的煙雨樓中。
張楚緊隨其後。
七絕門人和五行門人如水銀瀉地一般,從兩位門主後方湧入煙雨樓,又有五行門高手自二樓三樓的窗戶翻入。
眼前這三層樓宇還如以往一樣奢華精緻,地面上還鋪著西域最上等的羊毛地毯,桌子也擺放的整整齊齊。
屋簷樓梯處,懸掛著紅色宮燈,卻並未點亮。
數百人湧入這空曠之地,倒是有一番熱鬧。
但那些懸掛起的小燈籠搖來搖去,似乎是被煙雨樓中充盈的肅殺之氣衝擊到,瑟瑟發抖一般。
“啊!”
一聲慘叫自高處傳來,便有三道身影被從三樓琴臺的窗戶丟下來,正摔在曲邪眼前。
三名身穿夜行衣的五行門高手就像是被丟入了刀刃風暴裡,身上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傷口。
在他們脖頸處,還有被灼傷一樣的焦痕。
死狀極為悽慘。
曲邪看也不看三個死者,他抬起頭,看向三樓琴臺。
沈蘭站在那裡。
她穿著一身白色孝服,不施粉黛,手中扣著細長妖異的魚腸刺,正冷漠的看著自己的師父。
但她天生麗質,這孝服一穿,除了肅殺之外,竟還有幾分別樣妖嬈,讓張楚的眼神也變了變。
俗話說的真好,想要俏,三分孝。
但曲邪卻面色陰沉。
他知道沈蘭為什麼要穿孝服出場。
“徒兒這手五行真氣用的果然爐火純青,為師頗是欣慰呢。”
赤練魔君負著雙手,他說:
“你這身衣服倒也不錯,是給自己穿的嗎?”
“師父說笑了。”
沈蘭面無表情,她用輕靈的聲音輕笑了一聲,回答說:
“這孝服啊,即是為我穿的,也是為師父穿的。
師父既然來了,徒兒我也就不說什麼假話了。今日你我師徒之間,必有一死!”
這後半句話,徒然變得森寒陰冷,左右五行門人如何能忍?
他們紛紛竄向沈蘭,手中短刀匕首舞出漫天寒芒,頃刻間就將沈蘭罩的嚴嚴實實。
但沈蘭並不後退。
她體內真氣流淌徒然一變,就似烈火熊熊,氣勁爆發之間,那些掠向她的利刃響起刺耳聲音,就如雨打芭蕉。
這沈大家的步法神異,身影在原地拉出數道殘影,就好像有六七個沈蘭在同時作戰。
魚腸刺飛舞,長袖飄飄。
只是眨眼之間,攻向沈蘭的十幾名殺手,都被擊退開,這讓曲邪心中大為火光,他清晰的聽到身後七絕門主張楚的輕笑聲。
似是嘲諷一般。
赤練魔君冷哼一聲,便如沒有重量一般,飛身而起,直掠過四丈高空,閃入沈蘭眼前。
他也不用武器,輕飄飄的一掌打出。
在漫天刀影中,精準的打在沈蘭揮起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