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鉅子臉上的笑容。
有那麼一瞬間,他有股衝動,想要握住
“滾!”
但那衝動只是轉瞬之間,便消弭在無盡憎恨中,艾大差瘋狂的揮起手中天狼棍,撥開鉅子伸出的手。
他嚎叫著,就像是個發瘋的人,如鬼影一樣,閃身跳入夜色之中。
鉅子臉色一變,也運起提縱,如大鵬展翅,追上前去。
艾大差血氣衝心,已是半瘋狀態。
就這麼任由一個全身上下裝滿了各種殺人機關暗器的天榜魔君衝入城市,蘇州城怕是就要保不住了。
更何況,蘇州城裡,可也有正邪在交戰呢。
艾大差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他的責任。
他必須追上去。
他必須拿下這個因他而瘋的徒弟!
鉅子與棄徒交戰的同時,琴臺裡還有另外一處戰場。
當然,不管是場面,還是破壞力,還是武藝較量,兩個戰場都不在一個層面,五九鉅子和青陽魔君的戰鬥,已經摧毀了大半個琴臺。
就像是狂風過境,只留下一片廢墟。
這邊戰場,卻顯得有些不溫不火。
但也只是看上去弱一些。
沈秋提著搖光刀,追擊逃跑的憂無命,但追著追著,他發現,憂無命並不是要逃跑
那手持魔刀卻邪的少年,奔跑的方向,赫然是七絕門人們撤退的方向。
起初,沈秋以為他是要去和七絕門人們會合,或撤退,或反擊。
但等到憂無命帶著不詳紅芒,躍入七絕門人人群中的時候,沈秋卻發現,他想錯了。
大錯特錯!
“噗”
妖異紅芒在刺耳鬼哭聲中,毫無憐憫的劃過一個七絕門人的脖頸。
那魔刀嘶鳴不休,在屍體倒地時,其大半鮮血,已經被魔刀汲取。
紅芒再閃,便以最短的距離,刺入另一名門人的胸口,他慘叫著,鮮血被快速汲取,只是眨眼間,那高大的身形就像是憑空矮了一頭。
被魔刀汲取的鮮血,一部分融入卻邪刀身,但還有一部分,被這魔刀反哺給重傷的憂無命。
那清瘦少年身上悽慘的傷口並無癒合,但身體之外,卻也顯出了和卻邪魔刀一樣的妖異紅芒,就好像是某種邪異的功法被催動起來。
沈秋提著搖光落入地面,他甚至來不及去阻止魔刀汲血。
卻邪甦醒後倒影的血海幻象,可不是隨便哪個武林人都能抵抗的,最少這些七絕門人抵擋不住。
在那妖異紅光籠罩之地,那些門人心中被恐懼填充,連阻擋卻邪殺戮都做不到。
只是短短一瞬,憂無命便舞動魔刀,在夜色裡劃出一圈血色圓弧,就如致命舞蹈,血光所到之處,剩下的五個門人同時倒地。
在淒厲鬼哭聲中,他們已成枯骨。
“呼”
屠殺了隊友的憂無命轉過身,將嗡鳴不休的卻邪魔刀抵在身前,他身上的妖異紅光一閃一閃的,就如心臟跳動的頻率一般。
而沈秋則謹慎的將搖光刀護在身前。
他眼中皆是冰冷。
這會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七絕門主派了卻邪刀主過來,還要再派這些武藝稀鬆的門人來送死?
這些七絕門徒,不是為了拖住沈秋腳步的。
他們跟著卻邪刀來到琴臺的目的,其實只有一個,就是給卻邪魔刀當“血包”用的。
換句話說,真正的炮灰。
這就是真正的魔教中人的行事風格嗎?
果然狠辣。
憂無命之前被沈秋打裂了下巴,他無法說話。
但此時也不需要說話了。
他的雙眼已經徹底化作赤紅,那一抹紅光從眼瞳充盈整個眼眶,就好似地獄邪魔,那包裹在身體上的血光不斷吞吐。
這少年的心智已被魔刀掌控,成為真正刀奴了。
沈秋甚至能看到,在憂無命消瘦的身體上,有數道紅光順延著體內經絡在快速遊走。
似是詭異真氣執行的路線,伴隨著那真氣旋轉,憂無命拖在身側,被搖光砍斷的手臂,也恢復了行動。
這般詭異?
他骨頭應該已經徹底斷了才對。
“吼!”
沈秋深知不能再等了。
他虎吼一聲,提著嗡鳴不休的搖光便衝向眼前魔刀,在踏入憂無命五尺刀圍的瞬間,一股粘稠的血腥氣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