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煙沒有吭聲，翻起手機。

謝母又艾特她了，問她回來了麼，她在群裡回了句：【阿姨，不好意思，我還得再過幾天回錦城。】

謝母連著發了幾個無可奈何的表情包。

接著，謝楚發來私信：【哥們再堅持堅持，下週一定讓你重獲自由！我媽這兩天發瘋地買買買，你少去街上溜達。】

容煙回了個“好”字兒。

這時，敲門聲響起，設計部劉總監在門口問：“季組長，有個客戶需要現場出圖，由你們來對接吧？”

“好。”季鳴應下，看了下幾名下屬，“何姐要趕急稿就算了，你們三個誰跟我入戶？”

去客戶那裡現場出圖，不光需要過硬的專業能力，還要與客戶做好溝通，忙活一整天被放鴿子也是常態。

這項工作在所有的裝修公司，吃力又不討好。

容煙見同事們不吭聲，忙自告奮勇，“我剛進公司什麼都不熟，跟著季組長去試一試吧。”

“出現場圖，很磨鍊設計師的應變能力。大家還年輕，不要總擔心失敗。”季鳴輕輕嘆氣，招呼容煙下樓。

半小時後，容煙跟著季鳴來到文裕大廈。

容煙做夢都沒想到，客戶竟然是卡洛斯。

卡洛斯的新能源公司因為擴建，在文裕大廈租了兩層樓，急著裝修入住，才找了華霖。

卡洛斯沒想到會遇到容煙，為了方便溝通，還請了個西班牙語翻譯。

看到容煙，卡洛斯熱情得有些過頭，先來了個大大的擁抱，問她最近的工作和生活，還問什麼時候有時間一起去喝酒聊天。

經過容煙一再提醒，卡洛斯才說起對裝修設計的要求。

容煙很想拿下這單，儘管看出卡洛斯想佔她便宜，又不得不與他虛與委蛇。

兩人用西班牙語嫻熟地交談，把季鳴和翻譯晾在一旁。

無論是測量，還是用電腦作圖，卡洛斯都站在容煙身側，像個忠實的小跟班。

因為對容煙滿意，所以對容煙設計的圖紙也十分滿意。

上午連續出了五張設計圖，卡洛斯讚不絕口，非要請容煙和季鳴吃午餐。

盛情難卻，三人在一家西餐廳點完餐後，季鳴悄悄把賬結了。

季鳴完全成了人肉擺設，聽不懂西班牙語，卡洛斯的注意力一直在容煙身上，他感覺自己連呼吸都是多餘的。

容煙很聰明，一頓飯沒吃完，就利用卡洛斯對她的好感，讓卡洛斯乖乖在裝修合同上籤了字。

季鳴給坐在對面的容煙發了條微信：【再接再厲，爭取下午拿下卡洛斯所有的裝修單。】

容煙回了個“ok”的表情包，又給季鳴發了條文字：【無論卡洛斯怎麼攆季組長，季組長下午一定緊跟，不能讓我獨自羊入虎口！】

隨之，收到季鳴的回覆：【一定】。

三人從二樓單間下樓時，容煙差點崴腳，被身側的卡洛斯伸手挽住了腰。

這一幕，恰好被一樓公共餐區的顧行看到。

顧行坐在拐角處，離旋轉門有一定距離。如果從二樓下來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看到他所在的位子。

卡洛斯的手在容煙腰際呆了不到三秒，就被容煙笑著推掉。

兩人低聲交談，容煙笑靨如花，卡洛斯滿眼都是男人對女人赤裸裸的慾念。

目送容煙和卡洛斯走出餐廳，顧行臉上敷了層冰雪。

“怎麼了，顧律師？”對面的客戶不明就裡，小心地問。

“沒什麼，我去趟衛生間。”顧行臉色沉沉，起身。

他走到無人的長廊，給容煙發了條微信：【在哪兒？】

容煙沒回。

他煩躁不堪，撥出容煙的電話。

鈴音響了好幾陣，容煙的聲音才傳來，“這個時候打電話，有事啊？”

“沒事兒。”他努力平息好情緒，“閒得無聊，想與你聊會兒。”

“我在加班，等忙完再打給你。”容煙很心急，準備掛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