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綜英美]我的變種能力為什麼這麼羞恥 第159節

的邪念。他的邪惡只是生機的表現形式。

就像癌症。

癌症是怎麼回事來著?無限分裂的細胞?差不多就那麼回事兒。過於強烈的生機,讓亞度尼斯變得有毒——話又說回來了,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他有毒。

“你實際上沒有試過。”亞度尼斯說,“你只是以為你試著離開過。”

他沒有試過嗎?該死,他以為他試過太多次了。這或許又是他的老問題,因為,正如人們所知道的,約翰·康斯坦丁是個很容易上癮的凡人。

亞度尼斯拎起小魔鬼的後頸把她丟到地上,她迅速跑遠了,長尾巴瘋狂甩動。康斯坦丁才剛在腦中想了一下它蹦出的火星會不會燒掉房間,亞度尼斯就握住他的手,牽著他走向窗前。

“看。”亞度尼斯在他耳邊說。

窗外是灰沉沉的天空。細小的粉末漂浮不定。黃昏嗆人得很,那骯髒的、腐臭的色調,彷彿他們置身於一個龐大如城市的膿瘡裡。

“這是十九世紀的景色。整個倫敦就是泡在排洩物、嘔吐物和工業汙染裡的。疾病肆虐,罪行遍地,孤兒帶著滿身的傷痕在浸了半腐爛老鼠屍體的泥沼中亂跑。滿城都是慾望得不到滿足的人,那可比哥譚要華麗得多——哥譚有它自己的魅力,但它光鮮亮麗的那一面怪無聊的。”亞度尼斯說,“從這扇門出去,你就能步入十九世紀的倫敦。”

“……這是什麼意思?”

“就當是一份禮物。”亞度尼斯說,“而且,我見過了你的倫敦。我想讓你看看我自己的倫敦。不必擔心,你看那些霧氣,那也是我的一部分。有一部分我永遠都在倫敦。”

康斯坦丁設法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是說,就像是,從福爾摩斯還在的時代起,你就有一部分在倫敦?”

“沒錯。康斯坦丁。”亞度尼斯的聲音,柔和地,微微發亮,“我注視你的時間遠比你知道得久。”

祂從身後摟住康斯坦丁無力地向下滑落的身體。託舉著,承擔著。彷彿菸絲燃起的煙霧,施與了一些虛無縹緲的力道。

康斯坦丁感到完全的赤裸,和徹底的無助。

這世上沒有魔法這回事。懂嗎?沒有魔法。不像科技這東西,你利用原理,辛勤勞動,換取報酬。科技,那就像是在種地,你耕耘,你收穫,一清二楚。

魔法是欺騙。花招,伎倆,隨便怎麼稱呼。拿走一份,奉還一百,一千,上萬。債務不斷翻滾,沒有希望可言。

然而亞度尼斯……

總是那麼的予取予求。

說一聲,什麼都能從祂那裡得到。央求一下,祂也不介意給得更多。甚至什麼都不用說,祂會愉快地自己找出點什麼塞過來。

亞度尼斯。在那所有的混亂——該死,不像他,祂絕對有理由混亂並且就像貓吃老鼠一樣自然——在那所有的混亂之下,是多麼的友好。

天真。如果他有資格這麼說的話。完全沒有壞心思,沒有任何“心思”。寂靜的、深邃的一面鏡子,反射著照鏡子的人……

“你現在感覺到我了嗎。”康斯坦丁問。

“是的。”

“很好。”康斯坦丁閉上眼睛,“很好。”

第197章 第六種羞恥(完)

倘若你是個教士,又恰巧不處於漩渦的中心,也就是說,終身的最高成就基本就是遠離聖城、前往一個安定富裕卻註定沒有太多事務的教區,而這一未來已經唾手可得,那麼時間的流逝就變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一切都是老樣子。每日禱告,主持禮拜,婚喪嫁娶,嬰兒受洗……還有不間斷的抄寫經書和教導新人,這都是皮耶羅做慣了的事情。

當然,很多事依然是新的,比如他偶爾會在忙碌的間隙產生一些懷疑,對主的,對自己的,對人生前幾十年奉行的所有宗旨的——他並不允許自己在這些思維的遊戲中沉浸太長時間,只是,它們就像春日的荒地一樣,無論如何都會冒出新芽,他對此別無他法。

當拉斐爾帶著幸福的微笑,前來請求他主持一場秘密婚禮時,皮耶羅想,啊,這就是她的意思,原來她是這個意思。

皮耶羅答應了。沒法不答應。就算沒有那一小段和瑪格麗塔的談話,他也無法拒絕拉斐爾洋溢著喜悅的面孔。

他的心還是為之輕輕地跳了一下:或許是因為已經預感到這整件事絕不會有好的結局,也或許是因為一些對他而言過於朦朧和不明確的想法。忽略那些想法並不困難,皮耶羅不知自己是該為此遺憾還是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