鈍重的聲音,我的手腕砰的一聲飛到了房間角落。血液像轉開水龍頭似地從我的手腕中流出,我用大碗接住了血。涼子露出犬牙笑了,我也笑了起來。血液積了起來,血液變黑了,房間變黑了,我變得好舒服。血液從碗中溢了出來,我耳朵聽不見了,體中的力量流失了。我倒在地上,頭狠狠地撞到地板,我不覺得痛。血液流到地板上。涼子她「房間中有拓哉的屍體嗎?」我問。
「沒有。」刑警回答,「但是發現了一部分的人體。我們在床鋪的陰影中發現了手腕。關於這一點,之後可以讓我們在醫院採集您的血液嗎?只要鑑定DNA就可以確定這不是您家人的手腕了。此外,我們已經確認房間中的大量血液和手腕的DNA一致。」
我點點頭。
「您妹妹現在仍舊行蹤不明。」刑警皺起了眉頭,「您一定很擔心吧?」
「涼子是老麼,所以是被寵大的。有時候會有一些破天荒的行動,但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我掩住臉孔。
「我們調查了您收到的信裡面寫的事情。」年輕刑警說道,「那間俱樂部的確存在。我們問過了店裡的牛郎,眾人對拓哉的印象和本人氖析的幾乎相同。不過他們也說他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總是講著摻了人血的甜點的事情。而且不論什麼客人,他都會向對方提議在店外見面,但是大部分的情況下,客人都覺得很恐怖,而不答應。」
「你們發現被害者了嗎?」
「首先,關於被採集血液的女性,沒有人去報警。如果女性覺得這是一種性愛遊戲的話,傷害罪很難成立。再來是被割了脖子的女性,其實這幾個月內的確有幾件女性在飯店內被殺害的案件。我們仍在調查有沒有符合信上內容的案件。只是,我們懷疑是否真的有殺人案件。」年長的刑警說道。
「什麼意思?」
「首先,能夠證明拓哉信上所言為真的證據非常薄弱。他在信上已經寫了很多謊話。退一百步來說,就算信上所說的是真的,也沒有被害女性的確死亡的證據。信上寫的只是女性動也不動而已。」
我驚訝地抬起臉,「這樣說來,有可能無罪嗎?」
「別說無罪,現在就連是否具有什麼犯罪行為都無法確定。管理人因為好幾個月都沒看到房客,覺得有問題。進房一看,發現地板上有著整片的血跡,調查後發現了一部分人體,只是這樣而已。因此,意外、犯罪案件都有可能。更重要的是,因為沒有發現任何屍體,要以殺人案立案相當困難。」年長的刑警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小姐,請不用擔心。」年輕刑警微笑說道,「我們對這種案件已經很習慣,警部只是有點誇張罷了。而且萬一真有什麼的話,委託私家偵探也行啊。對吧,警部。」
「喂,西中島!那種事情怎麼能亂說,萬一被誤會的話該怎麼辦?」年長的刑警重新轉向我,「對了,您沒聽過『拓哉』這個名字嗎?」
「對,所以我一直以為是惡作劇,因為我根本沒有叫『拓哉』的弟弟。」
「不,叫您『姐姐』並不是什麼開玩笑。」年長的刑警嘆了口氣,「『拓哉』是涼子小姐在那傢俱樂部的花名。您妹妹在由打扮成男裝的女性接待女性客人的店裡工作。」
兩名刑警離開後,我才鬆了一口氣,回到在裡面房間睡覺的涼子身邊。雖然我擔心萬一被發現怎麼辦,緊張得不得了,不過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刑警完全沒有懷疑我。
涼子依然沉睡著。我雖然想叫醒她,不過還是算了。生病的時候,還是儘量讓她好好睡比較好吧。
我摸著涼子的臉頰,好可憐,居然瘦成這樣……
我們的父母,在我們還小時就去世了,我們代替他們成為彼此的父母。我們是姐妹、是好友、是同志,也是戀人。我經常做甜點給涼子吃,她最喜歡我做的水果塔,就算吃得滿嘴都是也不在意,還是拼命吃。當涼子長大成人的那天,她離開我了。似乎是某人告訴涼子,不能再持續這樣的生活,這只是互相依賴的不正常的關係。我從那天起每天都祈求著涼子回到我身邊,獨自哭泣著入睡。
有一天,涼子突然來信了。內容非常奇怪,她叫自己拓哉,開始講起和涼子的戀愛故事。我一開始以為是什麼惡作劇,難道是要嘲笑渴望著涼子的我嗎?還是真的要騙我?要讓我嫉妒?但是偽裝成拓哉的同時,又叫我姐姐,不是太蠢了嗎?
我決定無視那封信,這樣一來每封信的激烈程度都不斷升高。我認為那是催促我回信的方法,所以更是故意不回。最後內容變得很恐怖,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