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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耷拉個臉沒吭聲。再讓我捏住線頭,他又起身去找線繩去了。可這回再也找不到了。他又不做針線活,家裡壓根就沒存放那麼多線繩。他把主意打到了我的漁網子上,打算把它拆了,就能收集一堆繩子。
正值他拆著漁網的時候,我手中的線頭子突然輕微顫動了一下。我以為是錯覺。可緊接著又顫動了一下。接下來,又是第三下,第四下。。。。。。一下比一下清晰。好像是下面有啥東西正在咬住釘子使勁搖晃。
我趕緊喊來父親,向他說明了情況。剛開始他不相信,說我胡謅八扯。罵罵咧咧中,他把線頭子從我手中接過去,感受了一會兒,面上帶著萬分驚訝地說:“哎唷,還真他媽會動哩,感覺是魚上了鉤似的!”
“那這下面會是啥東西呢?”雖然我在極力忍耐著,但身子還是抑制不住地發著抖。
“你看這釘子都掉下去了這麼深,會不會是已經到了底下水層,是魚在咬釘子呢?”父親也是顯得很激動,倆嘴片子禁不住有些囉嗦。
最後,我們爺倆決定,把線繩子往上收,看看到底能釣出個啥玩意兒來。
☆、第四十五章:晚餐
當把線繩抽上來以後,有個東西出現了,正在咬著釘子胡亂撲騰。只見這玩意兒長得像黃鱔,卻是渾身碧綠綠的,瞪著倆黃色的小眼珠子。嘴巴咬合得很緊,費了好大勁才把釘子從裡面拽出來,帶出來了一塊肉,血淋淋的,應該是它的胃吧,將釘子給裹得嚴嚴實實的。它的身上佈滿了濃稠的液體,也是綠色的,粘在手上黏糊糊的,能拉出很長的絲來。
突然我父親叫喚了一聲,舉著釘子讓我看。原來鐵疙瘩讓它給消化掉了一半兒。我端了一隻盆子,往裡面兌點兒水,把這渾身通綠的玩意兒放了進去。它登時歡騰騰地暢遊起來。看來是水裡生長的東西。
但我們在綁著釘子的線繩上發現了一段殷紅色的痕跡,像是沾上了血。鼻子湊上去一聞,還散發著淡淡的腥臭味兒。並且,繩子上面還纏著一團頭髮,拆開了來看,竟只有一根,足有四五十公分長,又黑又粗。
我指著盆子裡問這是啥玩意兒。父親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我咋會知道啊,我也沒見過這樣的東西,甭管是啥吧,只要是活的,就能吃。
聽這話說得,我不禁有些驚訝,說爹,你要幹啥,吃它麼。我父親一邊扯晃著線繩將釘子放回洞裡,一邊吩咐我去取一把剪刀來。說把這玩意兒燉湯喝,應該跟黃鱔湯差不多,說不定更美味呢。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父親一直在釣這種碧綠的玩意兒。每次都能釣上來一條,無一次失敗的例子。到了晚上,已經是釣了滿滿一大盆子。人變得睏乏了,這才歇下,用兩塊磚頭將那兩個窟窿給擋住了。叼著煙樂呵呵地說,以後吃肉不用愁啦,在這裡面釣就行。
既然這玩意兒長得像黃鱔,膚色又是呈綠色,在不明確它是何種生物的情況下,暫且稱呼為綠鱔吧。
連續抽完三根菸之後,父親歇得差不多了。就在盆子前蹲下來,攥著剪子,抄起一條綠鱔,喀嚓一聲,將它的頭給鉸下來了。頓時從斷口裡冒出一股子墨褐色的液體,攙雜著絲絲鮮血,味道十分難聞,有些刺鼻子,跟油漆差不多。
見狀,我有些遲疑地說,這玩意兒能吃麼。父親沉著臉不說話,抻著綠鱔的屍體,兩根手指頭夾在上面,使勁捋了一遍,把那些墨褐色的液體都給擠了出來,然後用水沖沖,給扔進了起先準備好的瓷盆裡,說你沒看見上面那些肉麼,有點兒透明,跟普通的魚肉差不多,當然能吃了。
今天父親的興致來了,決定要親自下廚,燉上一鍋綠鱔燙。我就趴在桌子上,一邊寫著作業,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跟二炳子說話。由於他沒牙了,講個話漏風,有時候得說上好幾遍才能聽清楚他說的啥,搞得我不勝其煩。
他說他也想上學。我說那你得等到七歲了才能上。他說那倒不用,咱這個人吧,比一般人聰明。我撇著嘴瞪他,嗤了一聲,說你曉得一加一等於多少不。他說了個二。我又問二加二呢。他說了個四。
直到我說了個五百五加二百二等於多少,他回答是七百七的時候,我忍不住驚歎而出:“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是該去上學了,我跟恁三叔商量商量吧!”他竟然很有禮貌地站起來,對我鞠了個躬,說了聲謝謝哥哥,還感動得哭了起來。見他這副慫樣,我實在無法將他跟噬人怪胎聯想到一塊去。
又消些時候,父親終於做好了綠鱔湯。端了一大盆子擱到桌子上了。我探頭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