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後背,使毛筆點了硃砂在上面劃了一道符狀的圖案。
最後,再給他翻個身,用個橡皮疙瘩把後門也給其堵上。
接下來,韓四姑唸叨了一句:屍氣衝身。要讓我父親跟大伯連線住嘴巴。我父親不願意,嫌我大伯有一口黑糟牙,出個氣比糞坑裡發出來的都臭。“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你他媽的還事兒多!”爺爺照他頭上狠狠劈了一巴掌。
“不要墨跡,時間長了,屍氣能讓你的肚子爛掉。”韓四姑催促起來。
當兩張黑紫的嘴巴貼到一塊時,韓四姑在指尖上塗了一些辣椒油似的紅色液體,摁上了我父親的肚臍眼揉了起來。
慢慢的,我父親的肚子癟下去了,換我大伯的肚子鼓起來。
“準備完畢,請靈上身嘍!”韓四姑聲音悠長地高呼起來,對著我大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身體跪下來,腦袋挨住地面,一共磕了七個長頭,嘴唇一直不停地蠕動。
突然,噌地一下子,我大伯直挺挺地坐了起來,轉了轉腦袋,不理他周邊的眾人,卻朝窗戶這邊張望,似乎是發現了正在偷窺的我,齜牙咧嘴,發出嗬嗬的急促之聲,竟像是充滿了敵意。
韓四姑的臉色刷地變了,看起來非常驚恐。她努嘴巴遞眼神的,把妯娌三個給召集到角落,咬耳地地交流了一番。最終是我二大娘從褲襠裡掏出了一裹帶血的衛生紙,遞給了我母親。
母親進得屋來,一臉的肅穆,將我從桌子上抱下來,命令我規矩地在床上躺好,然後展開了那捲血淋淋的衛生紙,鋪在我的身軀上,蓋住了大部分面積。臨走前,她叮囑我:炮兒你可千萬別動啊,弄不好就讓外面的神靈把你給整死了。
接下來所發生的情況,我沒有親眼目睹,是聽母親講述的。
☆、第五章:事故
也不曉得染有婦女經血的衛生紙蓋在我身上到底起了何作用,反正我大伯的注意力從窗戶這邊撤去了。他站起來往外走。雖然眼睛緊閉著,且上面還糊了一層膠泥,但他選路卻十分正確,步子邁得很大,速度極快,一分鐘不到就穿越過了我家狹長的院子。
在經過半閉半合的院門時候,木欄上纏繞著的一根鐵條比較礙事,掛住了身子,可他若熟視無睹,使勁一掙就過去了,讓鐵條把大腿上的肉給勾下來一大塊,鮮血直流,一併連褲子也給掛叉了,露出碩大的光腚。
一干人小跑溜著攆在我大伯的身後,絲毫不敢怠慢。因為韓四姑說了,跟著被神靈附身的大伯,就能找到我奶奶。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我大伯來到了離村三公里外的一個麥秸垛前站住了身子。
這麥秸垛是新壘的,秸稈發白有光澤,還散發著香氣。體積十分龐大。在它的西北角位置有個隧洞,看起來挺深的樣子,裡面黑黝黝的,啥也看不清,但能聞到從裡面飄出來的淡淡臭味。
指著洞口,韓四姑難掩面上得意,語氣堅決地說,你們要找的人指定就在這裡。
眾人互相推搡,誰也不敢進洞。我爺爺愁眉苦臉地說,大妹子,那瞎老婆子都成精了,萬一人進去遇到危險咋辦,你倒是給想想法子啊。韓四姑說,那不如讓你家老大進去,神靈在他身上附著,特別厲害。我爺爺點頭贊同。
只見韓四姑走過去,在我大伯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指了指隧洞,嘴裡嗚啦了幾句旁人聽不懂的。
然後我大伯就鑽洞裡去了。
突然,一陣狗咬的聲音。我大伯急忙退了出來,身體狂扭亂舞,揮著拳頭朝面前一通捶打。有隻黑狗在他的臉上掛著,啃住了他的鼻子。
當他把黑狗打下來後,臉上多出了個坑,大麼麼的鼻子不見了,露出白生生的骨茬子,大片的血水流淌下來,染透了胸膛。我大娘一見這情景,坐在地上就開嚎,這不是給俺毀容了嘛。
這條黑狗正是我家的,不知道咋回事竟跑這兒來躲藏了。掉在地上後,它慘吠著抽搐了一會兒,便一命嗚呼了,從嘴巴和鼻孔,還有屁股眼子裡鑽出許多條墨黑色的線蟲。
腳踢了踢死狗,我爺爺歪頭睥睨著韓四姑,冷笑著挖苦道,你這卦算的是個巴子毛啊,讓你給找個人,瞧你給俺找的是啥玩意兒,不過還中,好歹是個母的。
一向能說會道的韓四姑此時黑沉著臉默不作聲。
當眾人悻悻的,即將離開時,又自洞裡傳出來悉悉索索的響動。韓四姑趕緊轉過身,猛拍一下子大腿,精神十足地嗷:我就說吧,人指定在這兒縮著呢,哪能給你們算錯呢!
我大伯又鑽進洞裡去了。但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