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一堆瑣事之後。天已經黑透了。由我大娘和我二堂姐在靈棚裡守著兩棟棺材,其他人都回去睡覺了。
到了半夜裡,我大娘頭疼得慌,傷口一直往外冒血不止,還發起了高燒。我二堂姐挺懂得事兒,就讓我大娘回家休息,留她自己一人守靈。我大娘有些不放心,說二妮啊,你就不害怕麼。我二堂姐說沒事兒,你明天別忘了把我讓你回家休息這事兒給好好傳播一下,最好擱別的村兒也宣傳一下,讓別人都知道我是個賢淑曉理的好姑娘。我大娘立馬往腿上拍出個響炮,說這事兒你別管了,包在恁娘身上。
可她這一個人回家,卻讓她終身後悔不已。
第二天,我醒來後,家裡已經沒人了,鍋裡也沒留著飯。我就往靈棚裡趕去,卻大老遠就發現那兒正圍著一大堆人。擠過去一看,只見場面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那副黑棺材的蓋子掉落在地上,已被砸得爛乎乎的。裡面的一具屍體不見了,是我爺爺的。而棺材幫子的邊緣上沾滿了屍油和腐肉。
裡面的那具女屍還在好好地躺著,胳膊依然朝上彎張起,保持著擁抱的姿勢,衣服爛乎乎的,裸露出腫脹的胸部和隱晦的下體,肚腹有些微微隆起。
現場又多了一個我不認識的年輕男孩,大概十八九歲的年紀,卻只剩下了半個身子,歪在地上,腰部以下都不見了。地上老一大灘血跡,有些腸子也從斷軀裡流出來了,上面爬滿了蒼蠅。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沒死掉,留得一口氣在,臉上已完全沒血色了,唇片十分蒼白,氣息非常微弱,大張著嘴巴,正在說話,卻發出的聲音太低,別人都聽不清楚。
找不到我二堂姐了。為了瞭解下情況,我大娘把耳朵貼到那年輕男孩的嘴巴上了,越是聽他說,臉上越是吃驚。等男孩死掉之後,她依然在那兒保持著瞠目結舌的模樣。我母親使勁推了推她,才讓她反應過來。問她都聽到啥了。
將我母親給拉到一個偏僻的地方,我大娘才把她所聽到的給講出來了。
原來那個男孩是我二堂姐私下談的一個物件,隔一個村的。兩個人天天在半夜裡趁大人睡熟了後出來約會。就在昨天晚上我二堂姐守著靈時,那男的又來了。
正值兩個人耳鬢廝磨地纏綿著的時候,那副黑棺材突然響起了嘭嘭的聲音,伴隨著一陣劇烈的搖晃。棺蓋子被打爛,掀開了。我爺爺的屍體從裡面爬出來,往西邊跑去了。
這倆人呢,從棺材開始響的時候,就休止了纏綿,藏到了帳子後面,大氣不敢出。可誰知道,光顧著提防眼前了,後面卻突然冒出來一個巨大的人,簡直有三四米高的樣子,腦袋跟快攆上裝麥子的甕缸啦。大嘴一張跟簸箕似的。他一把撈起我二堂姐扛在肩膀上了。要說這男孩子也真夠爺們,勇敢地衝上去攔住這巨人,讓他放下我二姐。可那巨人連他也抓起,往大嘴裡一塞,將身子給他咬下來半截,又給扔地上。然後挾著我二堂姐走了。
☆、第二十七章:多事之秋
見那棺材裡的女屍衣不蔽體的,引得一群男人們圍觀和品論。我母親覺得這樣實在不妥,便從家裡拿了一張床單子將女屍給蓋上了。此舉惹得那些男人自然是不滿,紛紛對我母親進行了調侃。當一個頭上裹著厚厚一層白紗布的人走過去時,才把那些人給嚇得作鳥獸散了。因為過來的這個人就是我大娘。
那個慘死男孩的家離我們這兒只隔了一個村。訊息很快傳到他父母耳朵裡了。
沒過多久,他們就來了,一看自家兒子成這個樣子了,險些沒哭死。想找個人埋怨一下,自然就找到了女方的家長。一看是我大娘,四大惡婦中的領銜。而且我大娘也失去了二閨女,正瞪著個眼想找人撒氣呢。所以把他們嚇得連屁都沒敢放一個。
何況,就事論理的話,這事兒也怨不著我大娘啊。你家兒子的腿擱他身上長著呢,再加上你們當大人的沒看好,能怨誰。
做父母的誰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就這樣白白冤死。於是就去了鄰村大隊裡借用有線電話,給報警了。
過了很長時間,鎮上的警察又騎著摩托來了。看到血腥現場,也被嚇了一跳,又給封鎖了。
還是上回來那三個警察,他們還記得我大娘。然後又順便檢查了一番我大伯的棺材,問我大娘,他的頭咋找到了。我大娘對他們壓根沒好印象,翻翻白眼,沒好氣地說,讓我給屙出來了。此等粗俗話語令仨個穿得體面的警察惻目不已,一臉的嫌惡。
經過一番偵查,法醫鑑定,這男孩殘軀上確實留有被大型牙齒齧過的痕跡,應該是被大型動物給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