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報答的話,就把‘情起箭’給我弄出來!”他指著還在昏睡中的阿松,“你們看著辦!”
對,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如果阿松說的是真的,那最後一塊神石“情起箭”就在它的身體裡。
“難道要開膛破肚?!”我為難的嘀咕。
定言走過來,摸了摸阿松的心口,說:“那倒不用。這塊石頭裡,有我放進去的全部神力,或許我可以試試把它完整無缺的引出來。”
“這到底是塊什麼破石頭!為何跟我之前遇到的十一塊都不一樣?”我忍不住問他。
“當年‘那個人’跟我說,‘情起箭’是由世上第一對相愛的男女的心臟中,鑽出來的石頭,它天生就是一把箭的形狀,卻又裹著彩虹般絢麗均衡的顏色。落地之後能跑能跳能說話,像個懵懂的孩童,據說它經過的地方,總會促生眾多相愛的情侶。但‘那個人’說,此神石與其他十一塊不同,本性‘善惡不定’,所以才要我將全部神力注入其中,保證其一直處於一個均衡穩定的狀態,以助人間處處有情卻不物極必反,男女相愛但不致反目成仇。他還說,此石有自我思維,若失去均衡之力的鉗制,則會自行尋找活人心臟寄居,被寄居者若是心地澄明、知愛懂愛之人倒還無妨,反而能借其神力做出不少有益的事情;但若失被狹隘偏執、不懂如何才是真正相愛之道的人‘收留’,便是助紂為虐,必禍及無辜。我沒想到的是,多年之後,這石頭竟不知從哪裡鑽出來找到我,還讓我收留,彼時我心如止水無愛無恨,根本無心收留。加上它又自作主張接回我的情腺,令我方寸大亂,重墮心魔,才被阿松得了機會,生出諸多事端。”定言嘆息,“不論我還是阿松,都不是能夠承受‘情起箭’的人呢。”
言罷,他伸手覆到阿松的心口處,閉目凝神,將一道靈光自指尖注入阿松的心臟,再緩緩用力朝外一拽,“噹啷”一聲,一把袖珍的七彩石箭落到地上,連滾了幾圈。
“啊呀!誰又把我拽出來了?我自裡頭睡的好好的!”石頭很不高興地嘰哩哇啦地抱怨起來,“是誰是誰?討厭!”
還真是一個孩子的語氣啊。
我突然反應過來,所謂“愛”,不就是一個孩子嗎?你是怎樣性子的人,就會養出怎樣的“愛”。“愛”並不是我們常說的什麼“世間最偉大的感情”“人類最美麗的天性”“愛會帶給人無限的幸福”,它只是一張白紙,唯有遇到一個能寫得好畫得好的人,它才會變成最偉大的情感與幸福的來源。不是所有的“愛”都是美好的,不然,人類最初的愛也不需要以一把箭的模樣出現了。
箭,是可以傷人的。
至於它的顏色,不正是說明就算它會傷人,起碼外表也是絢麗多彩、惹人遐想的?而彩虹色時世間最均衡的顏色,從暖到冷都有,才能鋪就最完美的色彩效果。而我們愛一個人,也需要均衡,熱情與理智,驕傲與謙和,失望與希望,放手或者不放手的勇氣,缺了哪一樣,愛都會變得黯淡甚至危險。
難怪這塊“情起箭”會如此與眾不同,因為“愛”本就是人類情感中最簡單也最複雜的一種。
我從短暫的失神中恢復過來,看著還在地上呱啦呱啦的石頭,問定言:“它說過沒人收留它他就會死。難道我們要把它放進誰的心臟裡嗎?”
“不會死,只是會休眠而已。”定言把石頭抓起來,“不知是誰破壞了我加諸其中的神力,讓它失去了鉗制,到處亂跑。”
“把它交給我吧。”我生怕他要物歸原主,趕緊說,“實話跟你說,我花了幾乎一年的時間尋找著十二塊石頭。有急用!”
“哦?”定言看向葵顏。
“是的。我已經把我的‘天緋盾’送她了。”葵顏給我證明,“反正這個世界已趨於穩定,你我也早就成了尋常人,這些石頭拿來無用,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將來上不停吃點喝點,老闆娘也不好意思收我們飯錢不是。”
定言一笑,爽快地把“情起箭”遞給我:“拿去吧。交給你,倒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幾塊破石頭,我能幹嗎?集齊了又不能召喚出一百噸金條!”我撇撇嘴,十分迅速地把石頭接了過來。可我心裡在咆哮啊,一年的辛苦奔波總算沒有白費,十二塊石頭還我上天入地下海,剛剛還差點一屍兩命或者當寡婦!為什麼每到年底就一定要這麼折磨我呢?!
這是,永歡怯怯地走過來,小聲說:“還有一件事,可能需要你們解決。”她伸出手,“阿松給我綁的姻緣線還在。還有花月佳期那些客人……”
壞了,高興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