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世界,著有《聖路易斯精神號》一書記述其飛行經過。一九三二年三月,其兩歲幼子被綁架並撕票,成為轟動一時的大新聞。
火丘原先叫火雞山,當年在北山鎮一帶還看得到野火雞。那裡一向是這個鎮的“後端”,是家道小康的人會避開的地區。在火丘就連農地也是次級的,一九二五年秋天,還住在那裡的只有三戶人家。戴西太太盡了全力來耕種她丈夫留下的田地,但其餘兩家根本連務農的表面功夫也不做。其中一戶住的是一個隱士,從來沒人見過他,另外一個則是個法裔加拿大人,大家都懷疑他用一個藏起來的蒸餾器做私釀的威士忌。
我把車轉進戴西太太農場那條滿是轍痕的車道時,她由屋裡出來迎接我。“我發誓我搞不懂那小孩子到底是怎麼了,山姆醫生。他今天從學校回來好像因為什麼事情怕得要死。不管那到底是什麼事,反正他不肯告訴我,我不知道他是病了還是怎麼樣。”
羅勃是她的獨子——瘦小的九歲孩子,已經有了多種孩童時期容易生的病。我在穀倉後面找到他正在朝什麼我看不見的靶子扔石頭。“哈囉,羅勃,”我叫他道,“有點不舒服嗎?”
他轉開了身子。“我沒事。”
可是他臉色蒼白,在我碰到他臉上溼冷而黏的面板時,他打了個寒顫。“有什麼問題嗎?你嚇到了,是不是?是放學回來的路上發生什麼事嗎?”我知道他放學回家的路上要經過火丘上另外兩戶住了人的房子,說不定在哪一棟房子那裡有什麼嚇到了這九歲的小孩子。然後,我也想起他父親在去世之前的精神失常。難道說羅勃也開始胡思亂想了嗎?
“沒什麼,”那孩子含糊地說了一聲,又開始扔石頭。
“有誰嚇了你嗎?威脅你?”
“沒有,”他遲疑了一下,“是湯米·貝蒙的事。”
我想再摸他一下,可是他讓開之後就跑掉了,一路朝野地裡跑。我知道我是絕對追不上他的,所以我轉身走向他母親在那裡等我的農舍。
“他似乎是受到很大的驚嚇,”我告訴她,“可是他應該很快就沒事的,這種年紀的孩子都一樣。到明天早上看他的情形再說。如果還是有問題的話,再打電話給我。”火丘的農家在前年才有共用的電話線連線到鎮上,不過大家都知道隱居的老喬許拿了支獵槍不許電話公司的人靠近他家。
“謝謝你跑一趟,山姆醫生,知道沒什麼嚴重的事,我就放心了。”她在圍裙口袋裡摸索著。“我該付你多少錢?”
“目前還不用付錢,先確定他沒事再說。”
羅勃又出現在穀倉旁邊,大概是要看看我走了沒有,我向他揮手道再見,上了我的車。這裡已經沒有別的事可做了,可是我覺得我該去和小湯米·貝蒙談談。
貝蒙家和戴西太太母子不一樣,他們住在北山鎮比較富裕的地方,有一百畝地的牧場。赫伯·貝蒙在鎮上的地位相當於一位鄉紳,大部分時間和其他的牧場主人還有波士頓的銀行家在一起,而由他僱的工人來餵牛擠奶。貝蒙家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到波士頓去上學了,小女兒才四歲,所以只有湯米在鎮郊那一間教室的學校上課。
湯米是個很活潑的十歲孩子,一頭火紅的頭髮,還配上滿臉雀斑,整個看起來就像是從馬克·吐溫①的書裡跑出來的人物。我把車開到他家停下來時,幾乎以為會看到他在粉刷籬笆,可是我看到的卻是藍思警長那部我很熟悉的黑色警車。
我順著步道走到大門口時,警長本人出現了。
“你來幹什麼,山姆醫生?”他問道,“有人打電話叫你來嗎?”
“不是。出了什麼事嗎,譬長?”
“你最好趕快進來,說不定你能幫幫貝蒙太太。”
我走進客廳,發現那位女士正淚流滿面,蜷臥一張有花椅套的大椅子裡,她的丈夫正在安慰她。“怎麼回事?”我向赫
①Mark Twain(1835…1910),美國作家,以幽默見長,主要作品有《場姆歷險記》和《頑童流浪記》等。伯·貝蒙問道,“湯米出了什麼事嗎?”
那孩子的父親瞪著我說:“他被綁架了。”
“綁架?”
“他就在沙耶老師眼前的學校操場上失蹤了,現在有人來要贖金。”
“有勒索的信嗎?”
“是打電話來的——一個我從來沒聽見過的聲音,說他們要五萬塊錢,否則就要湯米的命!”他的聲音哽咽,而貝蒙太太又哭了起來。
“該死的!”藍思警長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