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傳來,隨著這聲音,地面有一些輕微的震動,林雪雁有些坐不住了,剛要跳起來,坐在對面的老人突然站了起來,他慢騰騰地走到林雪雁的身後,推開角落裡的一扇門,因為這屋子裡太黑,而且那牆和門都是黑灰色的,先前林雪雁根本就沒發現那裡有門。
一陣軲軲轆轆的聲音由遠而近,在幽暗的燈光下,一個輪椅出現在屋子裡,輪椅應該是自己做的,做工比較粗糙,兩個輪子很大很大,是用硬木做的,這個輪椅過於笨重,所以在行走時會發出很大很響的聲音,讓雪雁驚奇不已的並不是這木輪椅,而是輪椅裡坐著的人。
那是一個更老的老頭兒,比先前的老人老上幾十歲,他整個人象是縮了水,面板乾裂得象老樹皮,人要是太老了,無論長相如何,都會變得有些可怕,現在林雪雁面對這個木乃伊一樣的老人,心裡沒來由地狂跳起來。
“這是我爹,他一百零八歲了。”先前的老人淡淡地說了一句。
“老丁家是被詛咒的……”坐在輪椅上的百歲老人沒有牙的嘴裡吐出含含糊糊的一句話,雖然不很清晰,但每個字都象炸雷一樣在林雪雁耳邊暴響。
林雪雁沒有說話,百歲老人已經被推到了她面前,兩個人離得很近,林雪雁似乎聞到了死亡的味道,而那種味道就來自百歲老人的身上。
“他們家每一代都會有人得上怪病,渾身的肉一塊塊地爛掉,直到爛出了骨頭,直到爛死,”百歲老人的眼睛突然冒出精光,冷冷地盯著林雪雁,林雪雁一動也不能動,整個人疆在那裡。
老人喘吸了片刻,終於又說出一句:“那是挹婁的詛咒,是挹婁的懲罰……”
屋裡的燈光晃了一下,燈泡發出嘶嘶的響聲,林雪雁很害怕這燈會突然熄滅,在漆黑的夜晚,在墳場附近,面對一個似乎枯乾了的老人,她怕她根本沒有勇氣聽下去。
好在百歲老人轉動了一下輪椅,身體向後退了退,林雪雁終於出了口大氣。
“除了村裡姓李的一戶人家願意和他們家通婚,沒有一個姑娘肯嫁到他們家,也沒有誰家的小夥子會娶他們家的姑娘,丁家被下了咒,只有李家是他們的救星,生生世世。”
“後來丁家越來越衰落,人丁越來越稀薄,到了丁雲昌那輩兒,就成了獨子了,丁雲昌卻打破了一直以來的規矩,娶了老林家的女兒,那小女孩進門那年才七歲啊。”老人說完這句話又開始大口喘氣。
“那您知道關於老林家的小女孩掉水井裡的事嗎?”林雪雁連忙問。
“知道啊,這也算是件奇事吧,小女孩原來在丁家是很受氣的,自從那次掉水井裡,就得了寶貝了,以後就成了真正的少奶奶了,可惜那孩子就是命短,三十多歲就沒了。”
“老爺爺,那就是說丁雲昌也得了這種怪病了?因為丁雲昌沒有娶李家的女孩啊。”林雪雁看著面前的百歲老人,雖然還是有些害怕,卻從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親切感。
“事情就奇在這裡了,丁雲昌先前也得了這病的,可是自從那個姓林的女孩在水井裡活著回來,丁雲昌的病竟然不治而愈,而丁家的詛咒也象突然終止了,沒有對丁雲昌唯一的女兒起作用。”老爺爺抬起一雙渾濁的眼睛,這讓林雪雁有些納悶,剛才那雙閃著精光的眼睛怎麼可能屬於這位老者。
“老爺爺,您聽說過七爺嗎?”林雪雁不用很大聲音和老人對話,雖然他已經一百零八歲,但是耳朵靈得很,剛才他在裡面屋子,林雪雁和他兒子在外屋說的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說李老七啊,他要是七爺,我就是七太爺了,呵呵。”老人張著沒牙的嘴笑了,“李老七白撿個媳婦,村裡人都知道。”
“可是怎麼有人說七爺二十年前就該死了呢?”林雪雁想起龍蕭飛和我說的話。
“這是依寧村的一個秘密……該死的人他不死,那他還是人嗎?”老人呵呵的笑了,聲音卻很空洞。
“該死的人不死,他會是什麼?”林雪雁喃喃自語。
“反正……他不會是人。”老聲音壓得很低,在這深夜裡,有些讓人不能呼吸的恐怖。
老人擺了擺手,示意兒子推了輪椅送他回房間,在林雪雁失望的注視下,已經到了門口的老人突然回過頭來說:“我給你一樣東西,我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雖然有些秘密必須帶進墳墓裡去,但是有些東西,還是交給它的主人更好一些,小姑娘,你姓林吧!”
林雪雁愣怔了一下,不知道這老人怎麼猜到她的姓氏的,她點了點頭:“丁雲昌是我姑爺爺,可是老爺爺,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