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的風暴幾經翻滾，最終壓了下去，裴君熠伸出手，幫著皇上掖了掖被角，轉身離開。

他不想繼續待下去，怕自己會忍不住，當然，也還有別的原因，卻唯獨跟心軟無關。

“請姚貴妃過來吧。”到了殿外，他吩咐一聲，離開了皇宮，但他沒有回王府，而是來到公主府，找了蘇璟暄。

“你剛才說，你想要什麼？”坐在椅子上，蘇璟暄看向裴君熠，似乎沒聽懂他剛才的話。

“我說，我想要一種慢性毒藥，人服用之後，除了意識之外，其他的都不受自己控制。”

看著蘇璟暄，裴君熠面無表情的回應道，他這副樣子，讓蘇璟暄皺起眉來。

“你……你怎麼了？”他已經很久，沒見他這幅樣子了。

好端端的，忽然跟自己要慢性毒藥，他倒是可以配置，但他想知道，裴君熠要來做什麼？

“你……想要給誰服用？”遲疑著開口，蘇璟暄的心裡閃過種種猜測。

“能弄到嗎？”沒有回答他，裴君熠的臉上，浮現出些許不耐。

“能，但你必須跟我說說，你要幹什麼？璟安懷著身孕，你卻來要毒藥，我知道你不會害璟安，但我怕你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兒！”

瞪著裴君熠，蘇璟暄的神情嚴肅起來。

“放心，我若是衝動，或許現在就不會站在這兒了。”

在承乾宮的時候，他差點控制不住自己出手，但他知道，他不能動，因為一定有暗衛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並且，數量不會太少，根本不會給自己衝動的機會。

再者，就算真的能衝動，他也不打算如此，他覺得那樣太過於便宜他了，做下那麼多事兒，輕易就死了，絕對不行！

所以，他想到了蘇璟暄，既然他那麼喜歡用藥，可以自己嘗試下服用慢性毒性的滋味。

但他不會死，他會一直清醒著，為他做過的事情贖罪。

裴君熠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表情，卻讓蘇璟暄瞧著心驚。

“是……是皇上？”試探著開口，他壓低聲音。

裴君熠沒有回應，可臉上的神情，卻說明了一切。

“我知道了。”蘇璟暄是蘇璟安的哥哥，最初，蘇璟安就跟他說過自己的猜測。

後來江南那邊的確切答案，他也從蘇璟安那兒聽到一些。

他知道，俞皇后的死，也跟皇上有關。

那是裴君熠的生母，自己的父親害死了自己的母親，滅掉了自己的外家，這種事情……確實是……讓人無法接受。

蘇璟暄還不曉得，今兒個，裴君熠在宮裡得到更讓他震驚的訊息，那個訊息，幾乎讓他把持不住，想殺了皇上！

“我給你配藥，你放心，不會被人察覺。”皇上病倒，最近都需要人侍疾，想要下藥什麼的，還是挺容易的。

不過……

誰知道皇上會不會有戒心，若是有……也沒什麼怕的，他曾在苗疆待過，自有自己的法子。

“多謝。”得到蘇璟暄的答覆，裴君熠開口道謝，“老九那邊，已經得了訊息，還派了人回來，該怎麼安排，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