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怎麼是你呀?”那一臉的煩躁,頓時變成眉開眼笑,忙坐起,捉住她的手,“你手術做好了?”
哼,這小表情,都可以當演員了:前一刻烏雲密佈,後一刻晴空萬里。
“我要不做好,你這是不打算處理傷口了?趴下,傷成這樣,還在發什麼瘋?你要急死我是不是?”
她叱了一句,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目光冰冷冰冷的,完全不給好臉色,還在他臀部重重拍了一下。
這光景,是生氣的節奏?
慕戎徵看出苗頭了,忙乖乖躺好,一邊在想理由,一邊努力緩和氣氛,“那女醫生色眯眯的,你想讓我被人看光啊,要看只給你看……我是你的……”
“……”
唉……
四少爺這在告訴他:他是為她在守身如玉?
這理由編得還真是……
“別動,我給你處理傷口。再動,我就疼死你……”
她可兇了!
編得再動聽,她也不賣賬。
“是是是。我保證乖乖的。”
門外頭,守著的張副官狠狠抽了抽唇角,他們家生性不馴的四少爺,也只有在蔚小姐面前時才會這麼的乖巧,這種話,要是讓其他外人聽到,那得多驚悚:堂堂四少居然保證乖乖的。
他暗暗一笑:蔚小姐將四少練成了妻管嚴了——這個好啊,以後要是四少生氣了,就讓蔚小姐來滅火。
房內,蔚鴦細細地為他清理,一大片一大片的擦傷,血肉模糊的,看得她心驚肉跳了,心裡一陣陣後怕,今天的情況,真的是太危險太危險了,如果坐在他車裡的人不是大少,而是他,現在他是在手術室裡呢,還是早沒了?
人生在世,總有那麼多意外,讓人猝不及防了。
“要是疼,就叫出來。不要覺得哼叫出來就不是男人了,男人也是血肉造的,也會疼的……”
酒精抹到傷口肯定疼,可他除了肌肉繃緊,嘴裡沒有哼出半個字,她忍不住輕輕說了一句。
“要不你親一下?親一下就不疼了……”
他側過臉,溫溫一笑,示意那張英俊的臉,一副討寵的模樣。
“……”她瞪著:“不疼是不是?那我好好讓你疼起來……”
擼了擼袖子,她作勢往他身上打。
他只是笑,打量她打不下來。
“還好,不是很疼,是你在心疼我吧……”
呵呵,被她心疼,原來竟是這麼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哼……鬼才心疼你呢!”
她白他眼。
對,她就是那個愛睜眼說瞎話的小鬼。
“撒謊。”
“信不信我往死裡捏?”
“不信。”
“哼……”
“呀,還真捏啊!疼疼疼,老婆饒命。”
他配合討饒。
見他疼得臉都擰在一處了,她慌忙鬆了手,他卻回頭衝她眨了眨眼:”還說不心疼我?“
原來是裝的!
唉!
真是拿他沒轍!
蔚鴦頗感無奈地又威脅了一句:“不準鬧了,我給你包好,你的身體已經夠醜了,還要整上這麼多傷疤,小心我不要你。”
“醜嗎?”
“很醜?”
“回頭我就會除疤,整一個漂亮美男給你賞玩。”
“滾。”
她差點沒憋住笑出來,這傢伙現在時不時會蹦出一些不符他本性的話,這是刻意在哄她嗎?
沒和他貧嘴,蔚鴦先給他擦了擦身上汗水,然後又給消毒了一遍,緊跟著上藥,上紗布,纏得整個兒就像木乃伊。
“你這樣是不是太誇張了?”
慕戎徵低頭瞅著自己的“新身體”。
蔚鴦不理他,走向門外,開門問:“四少的襯衫有準備好沒有?”
“準備好了。”
盡心盡職的張副官立刻奉上一個拎袋。
“謝謝。”
蔚鴦取了關門回來,看到男人坐在床沿上,乖乖地望著——在外頭張牙舞爪、兇惡如狼的男人,在她面前,現在變成了一隻招人憐的小奶狼,收起所有狠勁,放出百般溫存,叫人如何有不喜愛?
就是有點生氣他太拼命,這要是出了什麼三長兩短,她該如何是好?
“把手伸直,穿衣服。”
一抖黑色襯衣,她示意,面色始終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