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光衣服上,他手上也有,剛剛抱她時沾的。
他看了一眼白襯衣袖管上的血,心下有點驚駭:女人的生理期,怎麼會這麼恐怖,居然會出這麼多的血?這女人會不會流血不止而死啊……
肚子裡那一團子怒氣一下就全消了,留下的全是擔憂。
咳咳咳……
慕四少把事情想得很嚴重,以至於神情也變得無比凝重——那一臉的寒氣,分分鐘就能把人凍成冰塊。
“把裙子脫了……”
他想給她處理乾淨。
可是她卻死死地拽著裙子不鬆手,這令他很不解,剛剛是她說要換洗的,現在怎麼又不讓了。
蔚鴦心裡卻是又羞又急又疼,再次怒叫出來,“你出去。你馬上給我出去。我的事,不用你管……出去啊……”
男人白襯衣上的血水,那麼醒目,紅耀耀的,把她的臉孔全給燒紅了。
難堪極了!
恨極了!
也……難為情死了!
怎麼又在他面前出了這麼大的糗?
慕戎徵盯著她,很不解她這團怒火是怎麼燒起來的,語氣是惡劣的,臉孔是通紅的,難道是因為害羞?
“你現在疼成這樣,怎麼處理?蔚鴦,你的身子,該看的我全看光了,如果你是因為難為情才讓我出去,那真沒必要……”
他很嚴厲地指出:“別像三歲小孩一樣瞎胡鬧。脫了,馬上。”
帶著命令語氣的實話,差點把她氣壞。
他在得意嗎?
沒名沒份就把她睡了,看光了……
還把她看作是三歲小孩?
“我說了,我自己處理,你給我出去……”
一句急叫怒髮衝冠。
明明知道,自己該軟著來,自己軟了,他就會跟著軟。
可今天,她就是不想哄著他。
憑什麼她就得低聲下氣?
憑什麼他就該高高在上?
憑什麼不是他來哄她?
明明是他不對。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
對啊!
她是這麼這麼的生氣。
他就不能順著她一點?
她已經夠難受了,可是他呢,根本不知道要軟著點。
兩個人就這樣,你瞪我,我瞪你,誰也不示弱,誰也不放棄。
“你鬧夠沒?”
半晌後,他的語氣,明顯緩了緩。
“我沒在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做。我不是你的玩物,我有我的意志。現在我不需要你,你給我出去。”
深吸一口氣後,她再度冰冷地叫了一句。
“玩偶”兩字,她咬得格外格外的刺耳。
那瞪圓的大眼,凝聚著怒氣。
她故意的。
“啪……”
慕戎徵扔下手上的毛巾,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睨著,“你這小沒良心的,我什麼時候把你當玩物了?對,之前我是對你用了手段,對你先下手為強了,可我要是有半點玩弄你的心,你現在還會是姑娘身嗎?”
他很生氣,板著臉,跨了出去,砰得就把門給甩上了……
蔚鴦咬著唇,耳朵被那關門聲震得發疼。
她自省了一下:
剛剛那話,語氣是不是說得有點重了?
嗯,也許是說重了,可能是因為沈文清的話在她心裡起作用了,更是那則新聞激發了壞情緒。
沈文清說,裴總司令已經給四子挑好妻子人選,就等走一個過場年底會大婚,這和今天的新聞指向不謀而合。這很刺激人。
重要的是,她與他,從一開始就不是對等的:他在強取豪奪,她在被迫接受;他出身權門,會有偉大前程,她是烈士遺孤,命運坎坷……他們是兩個世界兩種不同的人,現在卻在糾糾纏纏,這是為什麼呀?
算了算了,不想了。
她把身上的裙子給脫了,用毛巾擦掉血水。
擦著擦著,她突然意識到衛生間內竟沒有可以替換的衣服,也沒有月經帶,搬來這麼些日子,她沒來過月信,自然就沒準備婦女用品。
完了,坐在抽水馬桶上,她尷尬極了。
衣服沒有,她可以用浴袍;月經帶沒有,她要怎麼辦?
母親在樓下,她在衛生間,直起喉嚨喊她也聽不見,這房子的閉封性很強的。
怎麼辦?
慕戎徵就守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