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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讓她既不能飛走,又能幹活,還有適度的疼痛當作刑罰。分寸可謂拿捏得極好。還是那句話,仙藥果然神效。

每一個擦地的動作,於他人很是輕鬆,於她卻像尖刀一下下劃在肩上。她便一邊擦著,一邊揩去落在地上的冷汗。

挑水之類肩部吃力的活兒,更是會疼得眼前陣陣發黑。但再疼也絕不可以哼出聲來,出聲只會招來旁人的嘲笑和更甚的羞辱。

凰羽對她所遭受的疼痛和侮辱冷眼旁觀,涼薄的神色落入她的眼中,心難免會疼,那疼卻一日鈍似一日。

原來再怎樣的痛苦,也會慢慢習慣。

不過她最害怕的,是遇到那個孔雀。每每遇到,便會嚇得渾身發抖,路都走不成,只能要爬行著找個角落躲著。過去的三百年裡,孔雀日日施她潑油之刑,著實是留下了陰影。

她不是沒有嘗試過解釋。雖是她累他涅槃遇劫,卻也是她憑著一縷離體薄魂,將他救回的啊。他一直在找雁舞,若是說清她就是雁舞,不知他是否能原諒她幾分?

某個夜晚,凰羽夜宴歸來。守在寢殿外的無煙急忙站起來,垂首站在石階一側。他路過她身邊時,腳步略一踉蹌。她下意識地上前扶了一把,卻被他甩手推開,後背撞到柱子上,肩胛一陣疼痛,疼得倒吸涼氣。抬頭,見他睨視著她,微醺酒意也掩不住眼中的譏諷。

凰羽甩袖進門,頭也沒有回一下。

無煙坐到階上,肩上的裂疼一跳一跳地慢慢緩下去後,忽然鼓起了勇氣,爬到門邊,輕聲道:“如果……我盡力補救了我的過失,你能不能原諒我?”

門內,沒有絲毫回應。或許他是睡著了吧。明天再說吧。明天,明天一定不要被彼此施予的傷害壓垮,一定要把與他對話的勇氣撐到天亮。

早晨,她巴巴地守在門外,等著一干侍女服侍他梳洗完畢,終於見他推門而出時,勇敢地邁上前一步。

他的腳步卻沒有絲毫遲疑,走過她身邊時帶起一股凜冽的小風,冷冰冰砸下了三個字:“不可能。”

她懵懵地原地呆立了半晌,頹然跌坐。原來,昨夜她說話時他是聽到了啊。

就算他知道她不是兇手,卻清楚地明白她是令他致死的兇器的事實。

被殺死的人,面對殺死自己的兇器,自然是深惡痛絕。

她灰心地收起祈求原諒的奢望,每日裡,任他欣賞著她的艱辛苦難。但願施於她這把“兇器”的每一分痛苦能夠慢慢抵銷他的憤怒。

時光如刀子一般,在無煙的腳下緩緩劃過。每時每刻都鮮血淋漓,有時是身,有時是心。

☆、第4章 失目

一年之後的夏夜。院中芭蕉樹下,凰羽飲下一罈桃花釀,歪靠在石桌上,不小心將酒壺掃到了地上。不遠處蹲在石階上的無煙急忙上前盡她的本份,蹲在地上,將碎片一塊塊撿起。

凰羽突然飛起一腳,將她踹翻在地,碎瓷刺入掌心。

“毒婦。”他的眼眸如子夜般黑不見底,頰上浮著燻然醉紅,惡狠狠道,“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她怎麼知道。她對於這樣的毆打亦是習慣了。默默爬起來,繼續撿瓷片,手心的血淋漓滴在地上。

等會還得洗地。她懊惱地想。

身體猛地被提起,按在石桌之上。她驚異地抬頭,看到凰羽眼中焰色灼灼,若紅蓮業火,要將人焚為灰燼。

他俯下身,嘴角噙一個恨毒的笑:“我未死,你很失望吧?”

一年來,他很少與她對話。他突然對著她的臉開口,她十分不習慣,一時竟失語。

“你的血管裡,流的都是毒藥嗎……”他一口狠狠咬在她的鎖骨處,血腥沁入舌尖。

她抵著他的胸,驚慌道:“不要,我血中有毒……”

他低聲笑道:“這是在恐嚇我嗎?你的毒,再也於我無效。你的狠,也休想再傷我。”

對了,是這樣,一慌張又忘記了。她鬆了一口氣。

他眼中怒氣卻更盛,話音都含了血絲:“你為什麼不否認!告訴我,你不是有意的,你其實是愛我的,你不想殺我,告訴我啊……”

天公作證,她是想告訴他的。可是下一瞬,他便【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咬破她的舌尖品嚐她血液的味道。他粗【口口】暴【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就著石桌,狠狠地【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她若暴風雨中扶搖不穩的一株弱柳,別說說話,氣息都喘不均勻,唯有若溺水者一般攀附著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