沏好,走了出去。
楊志遠這兩天有些感冒,鼻塞,直打噴嚏。戴逸飛一看楊志遠的臉色有些不對,關切地問:“怎麼啦?熱感冒?要不要上醫院去看看?”
楊志遠笑,說:“沒那麼金貴,上醫院?我楊志遠除了集體體檢,平時根本就不知道醫院在何處。這今天可能是著涼了,吃幾粒感冒藥就好。”
徐海明說:“我看楊市長不是著涼,你這是累的,市長到會通以後夜以繼日,日夜操勞,就是鐵人也會熬不住,你可得小心了,大意不得,別把身體拖垮了。”
“就這點小感冒,能奈何得了我。”楊志遠笑,拿起桌上的抽紙直擦鼻涕,說,“這點小感冒沒什麼好擔心的,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西臨江的水位和十八總老街那一帶。”
會通分為河東、河西、工業園區三區,會通西高東低,河西的地勢高,河東的地勢低,隨著城市的開發,河西已無太大的發展空間,會通的城市開始朝河東發展,這幾年隨著市委市政府的東移,河西成了會通的商業區,而河東則成為會通新的政治、文化和金融中心,在會通市委市政府的周圍,金融和證劵公司星羅棋佈。省大會通學院,會通城市學院也都緊隨其後,開荒拓地,將新校區東移到市政府這一帶,河東新區煥然一新,因此成了會通的門面。
但河東並不是全然都是這般光鮮亮麗。古人出行、商貿往來主要靠水路,會通水路四通八達,漸漸地會通就自成集市,碼頭林立,當年一里為一總,一總修一碼頭,方便裝卸貨物,河東沿西臨江十八里長的地段,修建了十八個碼頭,稱為十八總。
會通從北宋時起就有江南米都和藥都之稱,商賈絡繹不絕,沿西臨江十八總碼頭一線建有各類商社,漸成規模,直到解放前都很是繁華。解放後,隨著公路鐵路交通運輸的興起,尤其是上世紀六十年代,西臨江一大橋建成通車,會通火車站在河西落成,十八總碼頭就此退出歷史的舞臺,昔日的繁華不再,只能淪為十八總一帶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和回憶。從一總碼頭到十八總碼頭這條十八里長,五里寬的狹長地帶,就次被統稱為十八總老街。
楊志遠不放心的就是這一塊,會通城市東移,一來因為考慮到拆遷成本,二來也是因為這十八總老街有諸多省市級文物保護單位,像關聖殿,浙商會館,江西會館等等,因歷史悠久,都已經成為了省市級文物保護單位。怎麼拆?成本高不說,根本就無從動手。於是對河東這十八里長,五里寬狹長的十八總老街,就得以儲存下來,一直保持原來的格局沒變。
十八總老街不能動怎麼辦,河東難道就不發展了?十多年前,朱明華上調省裡,於海天接任,於海天新上任,肯定得有些新思想新動作,不能總是步朱明華後塵,某一天,於海天帶著當時的市長楊明,來到了河東十八總老街的東北角。當時會通市委市政府在河西火車站一帶,河東除了十八總老街,很多地方都是荒山野嶺,十八總東北角是一片沼澤地,地勢低窪,河灘沙洲裸露,雜草叢生,並有大片蘆葦,雨季一來,一片汪洋。
於海天手一指:“就這了!”
一錘定音。
於是過不了多久,河東熱鬧非常,推土機將野嶺上的土往老街東北角的沼澤地裡推平,渣土車轟隆隆前來,將大量的大石傾倒進沼澤地裡。現在經過十多年的發展,老街東北角的沼澤地上矗立起了一座新城。
楊志遠到會通以後,因為處理恆星食品的問題,經常經一橋來往於河東和河西兩地。從橋上看十八總老街,總感覺老街這一片有什麼地方不對,其時楊志遠工作的重點在恆星食品,也就無暇顧及老街。直到後來接到幾封群眾來信,楊志遠知道了是哪不對了。
一總到十八總碼頭沿西臨江而建,宋、明之時,西臨江的水位應該不高,老街沿碼頭延伸,慢慢地就成了現在的樣子。隨著河床的抬高,河水氾濫,河堤漸漸加高,十八總老街慢慢地沉了下去。原來也沒什麼,但隨著河東新區的崛起,十八總老街凹在了新區和河堤之間,一到下雨天就排水不暢,形成內澇,家家戶戶都得提著鐵桶朝外潑水。苦不堪言。群眾給楊志遠寫信,反映的就是這個情況,希望市長能幫十八總老街的二千戶原住居民解決內澇的問題。
老街自古就有,為何一直平安無事,為何河東新區一崛起,老街反而水漫金山了。原因就在那片沼澤地,那片沼澤地其實就是老街的排水池,大雨一下,老街的排水系統就會自動地將雨水排往沼澤地。現在大石一填,泥土一蓋,一座新城,巍然而起。而且新城自然而然地跟著河堤,抬高了好幾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