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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楊志遠到會通以後第一次發怒,會通市的官員還沒有領教過楊志遠的厲害,不知道楊志遠最恨的就是這種只知道魚肉百姓,視百姓如草芥的官員。楊志遠隨即指示房管局,著手解決兩老一小廉租房的問題。
那天到場的所有官員,都不用回去了,都在草棚裡過夜,數星星,寒夜沒有星星,那就喝喝西北方,喝酒喝多了,有必要醒醒酒,長長記性,體驗民情,知曉疾苦。邵武平、鄺文韜留下,在車裡監督。局長主任們帶來的車,楊志遠帶回,順便安排老人住政府的招待所。
喝完西北方,這就完了?自然不可能。局長副局長主任副主任第二天哈欠連天,鼻涕直流,哆哆嗦嗦地回到單位,打擊接踵而至,先是信訪局局長副局長被免職;市委常委會透過了騰瀾對拆遷辦副主任立案調查的提議,市拆遷辦不久之後從主任到科員被一窩端;時隔一年,楊志遠一拍桌子,市城建局副局長劉平癱倒在地,這次不用住草棚,與拆遷辦的主任副主任於監獄相會。
毛世軒就是那時候兼任信訪局局長的,原來只是市委副秘書長、群工部部長,只管市委那邊的信訪,從那時候起,市委市政府兩邊的信訪都歸其管。
楊志遠批示事涉群眾疾苦的群眾來信,從不含糊其詞。畫個圈,打個勾,簽上楊志遠,目的不明確,相關的部門肯定會能拖就拖。楊志遠的批示從來都是“轉某某同志處理!”點名道姓。不僅如此,市長工作繁忙,每天的批示形形色色,一二封群眾來信,批示了也就批示了,時間一久,哪裡還會記起?為免相關部門鑽空子,楊志遠安排秘書一科的兩位同志專門負責,但凡批示過後的信件都會登記在冊,處理結果反饋意見都會有所說明,為免官員欺上瞞下,還會有專人給群眾打電話,核查落實,如此一來,誰敢不把楊志遠的批示當回事。當然,有些問題,可能時間過長,也可能問題比較複雜,需要詳加了解,不能隨便批示,這時候就有必要把毛世軒找來,說明情況,再根據具體情況,提出具體的解決方案。
楊志遠曾經與毛世軒就群眾有問題有訴求不找信訪局,喜歡直接找書記市長反映問題的現象有過交流:其實群眾信訪,涉及的大多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只要基層官員本著務實的工作態度,此類問題早就可以解決,根本就用不著上信訪局,也用不著給書記市長寫信,究其原因,還是工作作風和工作態度的問題。為什麼上訪人認為遇上事情找信訪局沒用,只有找書記市長才行?這是什麼問題?其實這就涉及體制的問題,由於體制的原因矛盾被集中化、政治化了。老百姓不是傻子,知道書記市長一批示,什麼問題都好解決。所以他直接找書記找市長,這反映了我們體制的特點,上級集權和個人集權。現在越級上訪多,是我們執政系統的特點反映到基層社會里去了。因為這個特點,一件很簡單的事,本來應該透過行政體系日常運作來解決的,最後變成透過政治壓力來解決,被政治化了;本來在分散的不同部門能解決的,結果都弄到書記市長這裡來了,被集中化了。這就又牽扯到了基層擴權問題。
會通的群眾喜歡越級上訪,動輒就到省委省政府去告狀,楊志遠上任之後,會通發生過二次集體上訪事件,此類事件的處理,往往是省信訪局一個電話,駐紮在省城的市信訪局駐省城辦事處趕緊派人派車將上訪群眾勸退。
重大上訪事件,影響壞,影響各級官員的升遷,邱海泉在某次截訪後,有些氣急敗壞,在市長辦公擴大會議上,建議動用公權,將為首之人送進監獄或者是精神病院:“不制制不成,無法無天,不把政府放在眼裡,長此以往,政府的威信何在?”
楊志遠自然反對,楊志遠說邱市長你以為我們的官員都是由上面任命的,和人民群眾就沒有關係了?我們是人民的公僕,不能總想著怎麼去統治和管理人民,而沒有一絲服務的觀念,群眾有問題上訪,你就認為調皮不聽話,我就要治你,就要抓你。這樣行嗎,我們現在的官員,本末倒置,從不去想“公僕”這兩個字的實質是什麼,官僚思想嚴重,群眾在網上發幾句牢騷,就上綱上線,危及國家安全了?敵對了?難道這個國家是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