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珍酒樓外的人群越聚越多,眼看著君逸瑤和帶來的御城衛就要成為眾矢之的,李二福立馬站了出來,瘦弱的小身板硬要拗出無所畏懼的模樣。
“你這說的是人話嘛?永珍酒樓,每日來吃飯的人多的不說,至少也有一兩千。我們御城使例行檢視你們的廚房,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鍋爐損壞和食物乾不乾淨,讓大家吃得放心,吃得安心。”
“君御城使自上任以來幹了多少好事,黑風寨的人不是她抓的嘛?街頭惹事混混不是她禁止的嘛?怎麼到你這張狗嘴裡我們御城使就是為了私心了?”
“還說我們御城使徇私心,我看是你們永珍酒樓心裡有鬼,不敢讓大家看到你們廚房吧!”
李二福出身卑微,從小摸爬滾打,對於這種場面那是絲毫不懼,幾句話就把沈君兩家的矛盾給轉移成永珍酒樓和客人的矛盾。
那剛進酒樓吃了兩碟的人聞言下意識摸了摸肚子,紛紛幫腔:“沒錯!該檢查還是得檢查!”
萬一永珍酒樓真的像御城使說的那樣骯髒,那他們豈不是……
一想到這個可能,那些客人就面如黃紙,加入聲討大軍,催促金掌櫃配合檢查。
金掌櫃還想說些什麼,君逸瑤早已一聲令下,御城衛們衝進永珍酒樓,直奔廚房。
“君御城使!”金掌櫃氣得發抖,咬牙切齒地喊道。
君逸瑤冷冷掃他一眼,剛想說話,李二福尖銳一聲:“大膽!”
“小小一個掌櫃,竟敢高聲質問御城使大人!”
“我……”金掌櫃想解釋。
李二福再次尖銳一聲:“你什麼!小小掌櫃,敢在御城使大人面前自稱我?!”
金掌櫃一噎,改口道:“小人……”
“都知道自己身份了,還敢擋著御城使大人辦案!”李二福聲音再度拔高,站在金掌櫃面前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
黑無常嘖了幾聲,對李二福這個小人物有了幾分改觀,果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瞧,李二福這馬屁拍的,君逸瑤分明就很受用啊。
金掌櫃咬著牙,兩邊看去都是圍觀的百姓,若是這個時候他公然對上御城使,只怕會引起眾怒。
狗一樣的東西!你給我等著!
金掌櫃深深地看了一眼李二福,選擇暫時隱忍退下。
李二福倒是被金掌櫃臨走前那一眼給嚇住,但很快他又挺起胸膛,大丈夫機遇難求,這時候不抓住御城使恐怕再也難有這樣的機會了!
君逸瑤似笑非笑地看著李二福,讚賞道:“還不錯。”
聞言,李二福更是繃直了身子,頭揚得更高了。
哼!他怕什麼!他現在可是君御城使罩著的人!
君逸瑤也進了永珍酒樓,酒樓內吵吵嚷嚷,人們亂作一團。君逸瑤衝李二福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即會意,跑進了廚房。
不多時,廚房內傳來一聲李二福尖銳的聲音:“永珍酒樓!過夜菜餚再次上桌,灶房骯髒不堪,鼠蟻四處亂爬,髒汙菜碟以拖地抹布擦拭,按大楚律令,封店!”
金掌櫃聽得這聲,眼前黑了黑,一屁股坐到地上。
完了!
而剛在這裡吃過飯的客人,更是氣得眼睛通紅,他們剛才就吃了這些東西!
“砸了永珍酒樓!砸了他們!黑心店家!”
能來永珍酒樓吃飯的自然是非富即貴,而現在知道自己被坑,他們的報復比普通人要兇猛狠烈得多。更有些世家公子,直接讓手下砸,一時間,永珍酒樓內更加嘈雜,陶瓷破碎聲,桌椅斷裂聲,四處皆是。
金掌櫃這才真正慌了,從地上爬起來去喊君逸瑤,她是御城使,這些人這麼胡亂打砸,她得管的。
可誰知,“御城使”三個字還沒喊出來,君逸瑤已經轉過頭,差人封了店,準備回順天府報告海大人了。
金掌櫃的嘴巴還僵著,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君逸瑤怎麼會幫他?她可是帶著人來揭破永珍酒樓的!
“小三,把這件事去上報沈國公府。”永珍酒樓算是沈國公大人在大楚京城內盈利最高的一個商鋪,若是真被封了,那他也完了。
那被喚作小三的下人點點頭,迅速出了酒樓,朝沈國公府去了。
順天府內的御城衛頻頻動作,自然早就引起了京城眾人的注意。而他們也多多少少猜得出來,一切的麻煩,都和那位新上任的君御城使有關。
看來,這大楚京城是要變天了啊。有那家人在朝堂任職的老者感嘆。